就算后续,天子启不遗余力的为刘荣擦屁股,关中今年的粮价,也休想跌回八十钱以下!
八十钱,比过往高出了足足三十多钱每石;
考虑到在场众人,无不是食邑数千户,每年能从封国得到数万,乃至十数万石粮食作为租税的彻侯,这三十多钱差价,将为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带来至少上百万钱的额外收益。
——近乎收入翻番!
这又如何不让这些肥头大耳,身无长技的贵族老爷们喜出望外?
得意忘形之下,便是看向刘荣的目光中,也少了许多原本该有的恭敬。
储君?
也不过尔尔嘛!
还不是被我们哥儿几个,逼到不得不登门投降的地步?
“好歹也是太子的亲姑母,这又抱病卧了榻;”
“怎太子登门,也没想起来带上些拜礼?”
见刘荣迟迟没有露出卑躬屈膝,摇尾乞怜之状,刘嫖以说笑的口吻道出一语,旋即随意一摆手,示意刘荣落座。
虽然是说笑、调侃晚辈的口吻,也明显不是真的想要刘荣带来所谓拜礼,但刘嫖这一语,却也引得一旁的几位彻侯嗤笑不止,望向刘荣的目光,更是带上了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想来,太子忙于国家大事,都忙的焦头烂额了,已然是没有那个心思,给自己的姑母准备拜礼了吧?”
“噗哈哈……”
···
“殿下若是囊中拮据,不妨同我等说说嘛?”
“怎说,也是跪地叩首、纳拜效忠的太子储君;”
“若太子有需于金白之物,我等社稷忠良,自也不会袖手旁观?”
又是一阵嗤笑,惹得上首的刘嫖也是捂嘴轻笑片刻,才装摸做样的一抬手,‘制止’了彻侯们的失礼之举。
“行啦行啦~”
“怎说,也是我汉家的太子储君,这点体面,总还是要给留的。”
“作为臣下,尤其又是太祖高皇帝亲封的元勋之后;”
“在我这堂邑侯府,当着我这做姑母的面,为难我汉家的太子储君?”
“若是传讲出去,像个什么话?”
“太子日后,又如何做人?”
看似是隐晦告诫,实则却更多几分戏谑的话语声,也终是让彻侯们嬉皮笑脸的起了身,颇具玩性的拱手‘谢了罪’,待各自坐回位置上,却仍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上下打量着刘荣。
就像是想要从刘荣身上,尽快看到失魂落魄、委曲求全之类的内容,才能更满足某些奇奇怪怪的欲望。
对于彻侯们的调侃,或者说是‘逗弄’,刘荣只面色阴沉的一颔首,暗暗记下一笔;
旋即便在姑母刘嫖好整以暇的目光注视下,于堂侧的筵席上跪坐下身。
——彻侯们得意归得意,却也终究没敢做的太过,客席首座倒还是给刘荣留了出来。
只是刘荣才刚落座,甚至屁股都没落在脚后跟,刘嫖那满带着戏谑的嗓音,便再次于堂内响起。
“说是太子平抑粮价~”
“——却被区区几家商贾贱户,给搞得狼狈不堪?”
“手里的平价粮都要见了底,粮价愣是又涨回了太子出手前……”
“今日登门,这是终于想起来我这做姑母的——知道亲戚才靠得住,才找我求助?”
满是惬意的说着,便见刘嫖怪笑着摇摇头,又发出一声轻叹;
低下头,佯装为难的摆弄着衣袍下沿,方‘逞强’道:“太子都亲自找上门了,储君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大忙帮不上,三五万石粮食,我堂邑侯府倒也还拿得出来。”
“若太子要,明日就给太子送去,以作为平价粮。”
“卖粮所得的钱,也不用大费周折给我送来了——就留在太子宫里吧。”
“怎说,也是我汉家的太子储君,若是连几百万钱都拿不出来,说出去,怕不是要惹人笑话……”
此言一出,彻侯们才刚压下的嘴角,只瞬间化作一阵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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