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怎么能老是麻烦你。”沈灵竹都不好意思了,黄家在县府两个店面占的股并不高,做的事却不少。
黄宗齐捏捏她鼻头笑道:“跟舅舅客气啥?娘亲舅大。”
以前两个外甥女虽然并不经常回姥姥家,却有爹娘在身边。
现在她俩依仗大伯生活,他怎能不帮衬着。
“那我们不跟舅舅客气了,等大伯从县衙回来,就走。
店里主要做外送,午间的生意不会太忙,舅舅只要掌着大局,由几个兄长接待食客即可。”后边也有空房可以休息,沈妙竹没多做虚套,当即就带着师妹回去住的地方。
他们住的还是原来的宅子,盏茶时间就能走到,遗憾的是房主现在不想卖。
沈灵竹只好请房牙给自己多留意一下附近的宅子,毕竟以自家现在的情形,在县城买房完全没有问题,何况房子并不太贵,四十两到百两之间。
不想她刚要推门,早一步回来休息的二爷爷正好打开大门:“妙竹、灵竹,我正要找你们去。”
“什么事啊二爷爷?”沈灵竹边关门边问。
二爷爷沈德贤很有些生气的样子,他道:“常信那老家伙太会钻营,他居然要把有庄放到你们大伯身边,跟去上任。”
沈灵竹和沈妙竹对视一眼,二爷爷这明显是在争宠。
目前,不论是沈家还是常家,与大伯在三服内的长辈都没有了。
但从法理上讲,只要大伯不吐口让后辈回常家承祧,他们这一支就会一直延续沈家香火。
沈灵竹不知该怎么接话,于是给师姐一个眼色,跑去厨房拎一壶灶上的热水。
然后笑着说:“二爷爷,多个人跟在大伯身边,也多份助力。”
“我们家还没派人呢,他就抢在前头。”沈德贤不高兴的地方,还有侄子起复进京,居然没给他们透一点儿信儿。
更气的是,在府城掌理食铺的二儿子沈河,明知五淮进京领告身,也不给他写信。
在常信说出“沈家定然也选好人跟去,再塞一个我们有庄,也不算多。”
他沈家其实也是刚刚得知,哪有挑选什么去打杂的人,可这话他没法跟两个侄孙女说明。
但沈妙竹是成年人的心智,只与二爷爷聊几句,就知道他不高兴在哪,“二爷爷,有庄哥是独子,他的爹娘不会舍得他跑几千里外。
我大伯,也并没有答应下来吧?”
“可他带着先竺和有庄一起赴县令的家宴。”沈德贤说完,忽觉自己有些失态,连忙喝水掩饰。
沈灵竹在旁边道:“这次大伯前往西南赴任,不说路途遥远,还有个紧要问题。
滇地土司林立,前些年又有麓川叛乱,一不小心容易发生战事。”
“啊?不是说有黔国公镇守?”沈德贤对边事,并不清楚,当然,除了县城这方圆百十里内,他对几百里外京城的事,他也不清楚。
沈妙竹化繁为简道:“边疆,向来都要加倍治理。
前段时间,还有位同知在巡视时受伤。
二爷爷,家里最好不要挑人跟大伯去,无事还好,有个万一,我们担不起这个责。”
“这……你们大伯能换地方吗?”沈德贤听她说完,哪还顾得上不高兴。
沈灵竹和沈妙竹同时摇头,并道:“这次,我们花了重金,请人护卫大伯南下。”
说起这个,她还得赶紧再给陈小葛送一封信去通知,前次他应邀答应护卫大伯的。
她告罪两声回房写信,沈妙竹陪着二爷爷聊了会儿天,也回房收拾东西。
沈灵竹问她:“安抚好了?”
她点点头:“嗯,二爷爷看似严肃,但很好说话。”
两人相视而笑,她们从大伯口中得知,乌蒙早在太祖朝已划归川地,不过习惯上还会说是滇地。
相对于真正的滇南,还算是不错的地方,不过它连接三省,少民聚居之地,凡在任官员那是逮着机会就将一个个小区域改土归流,亦是十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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