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零与玉藻前 (2-1)

该说路明非不愧是苏恩曦口中的“路大师”么？

就在他念叨着千里之外的犬山贺时，从未亲眼见过路明非的老人竟也感到了一阵恶寒，端坐的姿势突然僵硬，拿着茶杯的手都仄歪了一下，险些洒满裤子。

坐在犬山贺对面的零表情不变，略微回首看向身后人模狗样的老唐，决定发挥一下“保镖”先生的第二长处，主动开口给出话题：

“罗纳德先生，犬山家主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手脚出汗，毛孔张开，好像屁股底下的榻榻米长出了尖刺，要么是紧张，要么就是捂出痱子了。”上一秒还有几分专业素养的老唐本能接茬，大嗓门堪比村口最高电线杆上挂着的广播喇叭，一串烂白话打得零这个发起人都措手不及，身穿藏青色和服的老人更是青筋暴起，险些把手中的茶杯捏碎。

于是，轮到老唐“捂出痱子”了——

他可是清晰的记得，上次拜访玉藻前俱乐部的时候，这里还是挂满了淫词艳画的极乐天堂。穿着暴露的女孩与风格各异的男孩联袂登场，酥麻的声音几乎要把老唐烤的骨头都酥了。可雇主小姐却是脸色一暗，掰断了伸向她的四根手指，又一脸嫌弃地把真丝手套甩在地上，不知从哪摸出一把带弧军刀，指着满脸惊讶的老人就要领教对方的高招。

刹那与刹那的碰撞瞬间开启，老唐满脸崩溃地见识到了新世界，连滚带爬地找了个角落抱头躲好，多亏了日本特有的木质结构，这才没被倒塌的建筑砸死。

最后，两只毫发无伤的“拆家二哈”在废墟中央阴沉对视，不欢而散。庆幸自己活下来的老唐瞥了一眼废墟中白花花的大腿，又看了一眼身边冷得像是冰块一样的雇主，觉得此生再也不会沾染女色，颤抖着手给路明非发去了一个大拇指的表情，任凭路明非怎么询问，都只用一句“婚后平安”作为回复。

谁成想，短短的几周之后，他们竟然又一次来到了风格大变的玉藻前俱乐部，在清新淡雅的氛围中沉默喝茶，好像无事发生，却又因老唐的一句话重新点燃战火！

他可没有零的本事啊！

被对面的老头砍一刀可就死透了啊！

老唐只觉得双膝一软，险些就要跪……不，他本身就是跪坐的，更进一步就只能土下座了……

老唐心中一万个不情愿，低垂的眉眼下好似有狂龙将要冲出，房间内部的气息逐渐变得危险且炙热起来。

犬山贺也感受到了危险，但却没怀疑到老唐身上，只当是身为“校董特使”的冰冷女孩又复制了什么危险言灵，想要拿他新建的玉藻前俱乐部练手，又想到了大家长对他的告诫和安抚，强行压下阴沉表情，若无其事地举杯饮茶，用以压住心中怒火，

“贵方的交涉态度，还真是令我耳目一新。”

根据蛇岐八家情报，神秘的第七位校董已经走到台前，正是那位在金融场有着偌大名声的“黑金天鹅”。新的“S”级路明非就是这个派系的领头羊，与世家交涉时也是这种态度，一言不合就把世家的“魁”级混血种按在地上打了一顿；听说前一阵子还威胁昂热，保下了一位密党叛徒……

“言论自由。”零的声音依旧清冷，仿佛西伯利亚吹来的寒风，主动“保”下了老唐，也让屋内炙热的空气瞬间降温，随后女孩盯着对面的老人，言辞犀利：

“作为美国人权大旗下的先锋军，日本应该也是自由民主的国家吧？”

“……当然。”犬山贺闭上了双眼，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七阶·刹那被对方的镜瞳复制了，犬山贺无法斩开女孩的防御。在崇拜强者的日本，女孩已经能够得到蛇岐八家的尊重，更何况“黑金天鹅”还是他们最大的债主。

大家长在上次维持股价的时候就已经病倒了，到现在也没好利索，大半时间都在医院里住着。犬山贺距离在醒神寺的大堂里切腹谢罪就差半步，如果今天再起冲突，他觉得只有把自己扔进绞肉机里撕碎，最后做成汉堡肉给蛇岐八家的众人补充营养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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