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高台蒲团之上,以手支颐,仿佛神游天外的妖异男子眼神忽然变得清澈明亮起来。
他狐媚迷离的眼神在殿中众人身上扫过,道:“没事了吧?没事我就回去了。”
说着就要起身闪人。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隐隐有金铁之音。
若仅从声音去想象,一定会以为说话者是一个高大魁梧,气魄豪迈的伟男子。
这与他的相貌形成了惊人的反差。
就在这时,一直阴沉着脸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席寒月忽然开口道:
“宫主,事情还没说呢!”
被称作“宫主”的妖异男子惊讶道:
“大家聚在这里,也有不短时间了吧?
有事就赶紧说,没事就赶紧散,磨蹭什么呢?”
席寒月抿了抿嘴,似乎在将已经快要冒到嗓子眼的愤懑情绪强压下去,平静道:
“月露原和赤乌山的情况,我们早就已经共享给了宫使。
也多次强调,这事宫内务必予以高度重视,可宫使迟迟没有给与回复。
今次我和项右使,洛堂主,黎堂主联合发起这次聚议,原因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宫主过来前,就没有看过哪怕一眼吗?”
妖异男子闻言,迷离眸光转动,看向殿内一名男子,问:
“萧宫使,宫务一直是你在打理,寒月现在都把状告到我这里来了……这件事你到底怎么说?”
被他称作萧宫使的男子,相貌年纪不过三十岁出头。
乍看上去,并不比殿中其他男女更加光彩夺目。
可若是仔细打量,就会发现,此人越看就越有种风华内敛,俊秀深藏之感。
听了妖异男子的询问,这个“萧宫使”不慌不忙的道:
“宫主,类似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
每次都是他们自己出了纰漏,结果自己兜不住,挟裹着阖宫上下不得不一起替他擦屁股。
我任宫使之初,就有明确要求,谁拉的屎,屁股就由谁去擦。
要是擦不干净,要整个无忧宫出面也行,却必须先将前面的责任清算干净再说其他。
不然等咱们将屁股给他擦干净了,他拍拍屁股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那时候我若再穷追猛打,大家反而怪我太过咄咄逼人了!”
“赤乌山、月露原闹出这样的纰漏,首当其冲的,就是项右使和席左使在收药征粮一事上处置失当。
既缺乏正确的技巧和方法,也没有对有可能的反抗做出充分的预估和准备。
现在,问题果然爆发了。
轻飘飘一句这事已经超过了他们能够独立处置的范畴,就想让我,让您,让整个无忧宫来接手。
我倒想问一句,他们怎么这么大的脸?
我为什么迟迟不给回应?
我是要等他们一个明确认错的态度。
可我等到的是什么?
是他们联合洛堂主、黎堂主,一起向我施压,这算什么?
宫主您若也觉得这事我处置不当,我也不反驳。
您可以现在就撤了我,然后对于他们的请求,您自可一言而决!”
妖异男子听了这话,赶紧摆手道:
“不不不,景文你可不要这么说。
也别动不动就说什么撂挑子的气话,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自你任宫使以来,我哪有不支持你的?!”
雄浑豪迈的声音,说出这般软语相求的言语,让人感觉分外违和。
不过,殿中众人对此却已是习以为常,视而不见。
“萧宫使”对着妖异男子恭敬的行了一礼,道:“景文谢宫主信重!”
说着,他直起了身,继续道:
“宫主既然没有撤了我的打算,那我的态度还是不变。”
说话间,他已经从面朝高台变为面朝席寒月等人所在方向,道:
“席左使,项右使,现在大家都在,我也还是那个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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