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追,关城门,放鲁都监!”
“老朽,要为恩公报仇!”
说罢,赖老翁脸色发狠,竟然甩掉了碍手的鸩杖,健步如飞,扑了出去,就地一滚就恢复了原形。
就好似个会飞的大石碾在空中飘荡,径直追袁术去了。
‘哗啦啦……’
地上跃起了无数的水珠儿,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
这场大雨之湍急,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连天地在此刻都分不开。
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溪也在横流。
袁术心中隐隐松了口气,感慨一声天助我也,他修水遁之法,借得如此天势,便如鱼得水,更添几分神速。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袁术便遁至渭州南门。
“袁贼哪里去,洒家鲁达在此!”
狰狞的狂笑声传来,袁术便见一身头戴芝麻罗万字顶头巾,身穿鹦哥绿纻丝战袍的大汉,手拈扑刀,大踏步杀来。
哪怕有了前车之鉴,此刻见状,袁术恍惚间还是忍不住心神震动,水雾缭绕,便从水遁中跌落出来,踉跄站起。
嗖嗖嗖!!
又是无数的箭矢攒射。
袁术闷哼一声,脸色苍白三分,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立刻赶赴下一个城门。
不怪乎袁术会对‘鲁达’这个名字如此投鼠忌器。
主要是鲁达过于阴魂不散了。
分明已经死了,但似乎又没死。
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跟鲁达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种师中、黑君子、李清岗、被袁术想尽千方百计借助元宵灯会,逼出渭州城的白素贞。
乃至现在这群如狗皮膏药甩不干净的蛤蟆精。
竟然都是鲁达的人……妖!
“鲁达这厮莫非命中克我,是我的灾星?”
“还好,鲁达死得不能再死,就算派人伪装鲁达,乱我心神又如何?一面,再见一面,我定可破心中魔!”
就连袁术都未发现,鲁达似乎已经成为他的心魔,挥之不去,去之又来。
这所谓的破心中魔,更是谈何容易?
而且李清岗的背刺,给袁术留下了心理阴影。
他已经完全不信任包括黑袄修士在内的所有人。
他只信他自己!
但还未靠近东门,袁术便听得有趁乱行凶的歹人,哭着喊着逃窜而来,
“一个胖大壮汉抡动铁禅杖,发喊杀入城来,逢人就问袁术在哪,不说就砸死我等,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街前,诸位快快逃命去吧!”
袁术闻言,心脏不由控制的又漏跳半拍。
袁术本就先被种师中的独脚铜人,消解了心中锐气。
后被鲁达斩杀分神,元气大伤,实力更是去掉五成。
此刻被假鲁达和赖老翁等人,多次惊扰,没有喘息疗伤之机,心境已经露出巨大的破绽。
他直接将刚才破心中魔的豪言壮语抛之脑后,也不去北门了,着急调转身形,直奔坝桥榜而去。
……
片刻后。
坝桥榜。
老街旧巷,青砖灰瓦,未收的衣裳湿漉漉的挂在晾衣杆上。
此处人烟不多,尤其是今年元宵灯魁在桂花街举办,更是吸引了大部分人流。
就连发生在桂花街附近的乱象,也未传到这边,还维持着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且坝桥榜亭侧就是朱家长生库,稀稀拉拉还看得见几个破落户来典当自己的传家宝。
只是不知为何,今夜朱家长生库的下人们,动作似乎利索了许多,不仅将当铺里里外外打扫的很干净,连屋檐下的积水都舀得一干二净。
袁术的水遁无法直接遁入长生库中,只能在当铺外数十步,石桥岸边现身。
“咦,好一块平整的石头,恰好歇歇脚。”
风雨拍面,袁术气如游丝,只觉身体沉重犹如泰山,忽而见到株根盘礴的榆树下,有一石头,恰好藏于背雨遮风的树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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