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达神色不变,起身抱拳,与之寒暄两句。
片刻后,随着马鞭子噼啪响起,马车快速驶远,只留下深深的车辙印,陷在雪地之中。
“金翠莲有私心。”
见金翠莲的马车,彻底消失在路口。
楼观陋突然开口道:“包括救我等出困字阵、告诉老知府等信息,都是别有用心……
方才我路过袁府祠堂,暗运法力,开灵官法眼,便见祠堂牌位之上,有一膀大腰圆的猎户,身披氅衣,背负弓箭,梳着螺髻,霸占了牌位和神座,拿着刀子割祭肉吃,飨食香火。
另外有几个穿着官服的,只是彷徨在厅堂的东西厢,不敢往里进。之前不知这是什么缘故,现在怕是……”
“噫!”
鲁达猛地挥手,打断了楼观陋的话语。
不管金翠莲打着什么主意,究竟是真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也好,还是害怕自身秘密被袁公祈发现,想借刀杀人也罢……
但论迹不论心,鲁达只知此女不惜冒着巨大风险,救鲁达出阵。
而且目的一致,不藏有其他祸心即可。
毕竟,一个外来的弱女子,毫无跟脚,却能在偌大的渭州城混得风生水起,还攀上了袁公祈的高枝。
没几分手段和心机,怎么可能?
“袁家知府?那便暂寄头颅于项,洒家倒要好好跟尔等玩玩!”
鲁达狞笑一声,一口饮尽杯中黄酒!
“你这宝兵……”
楼观陋不再提这茬,目光悄然瞥到鲁达身边的雪花镔铁棍。
方才在困字阵中,这镔铁棍无光自亮,接引北斗,指向南北的场景,他可看在眼底。
宝光深藏,灵性内敛,又得无数妖魔精血洗涤……
假以时日,怕是必成神兵利器啊!
楼观陋瞅了许久,目光火热,最终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评价:“还不错。”
“自然。”
鲁达自顾自的回答,满意的摩挲了下镔铁棍。
突然又注意到楼观陋那眼巴巴,青白交加的脸庞,不由得还是违心的安慰道,
“但你的【先天遥感一炁】更是神秘莫测,防不胜防,我这区区宝兵还差得远……”
楼观陋闻言,点头赞同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你那棍子还是有独到之处的,不差太多……”
外面风雪骤急,屋内却温暖如春。
楼观陋突然问道,
“杀了这么多人,你就不怕吗?”
“怕?”
鲁达目光看过纷飞的雪花,隐约间看到了那座往日里,本富丽堂皇的马氏府邸。
断壁残垣,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烬。
朱墙破裂剥落,被熏得漆黑,露出里面的泥草土浆,跟鲁达此刻踩在脚下的砖石,一般无二。
鲁达轻轻一笑,
“当然怕……只怕没有杀干净!”
……
风雪中,
一辆破旧的独轮车缓缓而来,停在茶肆侧门。
一个两鬓苍苍,十指乌黑的卖炭翁,费劲的将一捆木炭搬下,轻拿轻放,放在侧门。
正烧酒的茶博士见状,随口招呼了句,
“闫三老伯,今儿可来得晚了,我都准备自己上街买点炭烧了。”
渭州数百万人家,一到冬季尽仰石炭,无一家燃薪者。
所以许多茶肆酒楼,都会专门找许多卖炭翁,送炭上门。
一来可以把握炭火质量,最好是灰花炭一级的,这种炭湿气不大,燃烧起来也不会有浓烟。
二来也是给了许多贫苦人家一条生计,不至于走投无路。
闫三此刻闻言,勉强笑笑:“今儿街上人多,不好走,小哥原谅则个。”
茶博士闻言,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毕竟迟到只是小事,也不至于上纲上线责骂对方。
开句玩笑意思一下即可。
这个闫三,自然就是当日在保安堂看病,主动偿还诊金,首个被拔除银伥的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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