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见面时,是槐生淇澳十八岁那年,在苦境是地纪二百九十八年。
期间,碎岛王储每年都会来到祭天台,却始终不见期望中的那人,等待他的,是日渐衰落的玉槐树,以及无有止歇的悲鸣。
槐生淇澳曾想帮王树祛除那些怨念。
最终失败,自己在床上躺了数月,还被雅狄王与棘岛玄觉教育了一顿。
幸好王树之内有另外的力量维持生机,方未因他莽撞举动生变,所以他并未被禁足,就算是王树殿那边,也因为担心王树,没有阻止槐生淇澳,他们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最清楚。
王树,是王树殿能够存在与延续的基础。
“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踏上祭天台的身影褪去稚嫩,眉宇间的精致不曾减少,气质却更显沉稳。
“异境。”
魔始转身,丢出一只精美的锦囊,槐生淇澳伸手将之稳稳接下。
“此乃来自异境之土,算是始主的歉意。”
“异境之土?”锦囊被打开,散发着一股特殊味道:“其中为何会有浓重的血腥味?”
“出自九黎族地苍梧渊之土,便是如此。”
“九黎族?苍梧渊?”
“始主来自异境,非四魌界之人,我族乃轩辕之后,久远前与九黎族是世仇,决战时我的先人斩下九黎族皇蚩皇之首。
跟随蚩皇出战的士兵尽皆战死,留守苍梧渊的九黎民不愿归降,全数自尽,九黎族灭。”
然后,魔始开始真真假假编故事,铺垫部分自然是以他所知晓的正史为主:“一时间苍梧渊血流成海,广袤土地亦不复原芳矣。”
“你竟未因此生厌。”他又赞叹了一句。
槐生淇澳感叹:“衡岛的土地或许也是这般味道。”
“蚩皇死前,咒言其首虽断,其恨不消,千年渴血,吞噬江山。”
接着魔始开始陈述后续的故事,对于槐生淇澳的表现他很满意,可以预见,之后的乐子绝对会更加精彩:
“后来,我族先人发觉,蚩皇所留之血会在土内孕育恨种,吸纳大地精华之外,更会污染地上原有植物,使人食之发狂致死。”
“哦?”杀戮碎岛王储脸上除了讶异,还有几分探究。
他固然没有亲临战场,但对衡岛的情况,这些年来也有一定的了解。
稍作停顿,只闻魔始继续说道:“经历一番惨烈内战,我族元气大损,方知一切源头乃蚩皇之首,先人遂将恨种全数收集,却无法火化,最终只能以自身真龙之血,将蚩皇之首连带恨种全数封印,名为蚩皇恨。”
“蚩皇恨?它如今在何处?”槐生淇澳也道出自己的疑惑。
立在玉槐树前的身影从容道:“衡岛。”
“怎么会?!”
通过先前的话语,碎岛王储的心中其实已经有所猜测,但等到猜测被肯定,依旧难掩震惊。
魔始叹道:“天地主宰夺取了这份力量,唯有千年一现的王者,能够平定战乱。”
槐生淇澳神色凝重:“千年一现的王者?我父不可吗?”
“事实证明,他不配。”魔始语气轻蔑,而后话锋一转,说道:“反倒是我眼前之人,比他更加合格,我看人不曾有错。”
“我?”槐生淇澳都没来得及生气,便被之后的话语震惊到。
千年一现的王者,此前他还真没有想过。
“等你真正傲立于万人之上,自然能够明白我之所言。”
“能救王树吗?”
“若只是成为碎岛最强,我的回答是不能。”
“为何?”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登峰之人,但能造极者却是寥寥无几,雅狄王还谈不上造极,既没有身为王者的胸襟也没有决断的魄力。”
寰宇内外诸多王者,君轩辕首推自家兄长。
同样,有兄长珠玉在前,他看其他人皆插标卖首之辈。
身为王者,邪天御武都比雅狄王合格,杀戮碎岛之王这水平就不是王者,而是一个南征北战的战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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