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慕看着阿月听的认真,手中的饭菜已经放下,笑了一下,为阿月递过来一杯茶,继续道:“我与弋兄在城中已经多日,除了感觉城中处处难言诡异外,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是,却无意间发现,那位使出异术的绪倞的幕僚,竟也来了兴尧城,且直入国师府,想来这西图国师与绪倞必有勾连。为了查明消失的士兵到底去了何处,也为了查找国师与绪倞勾结的证据,我与弋兄二人,几次欲探国师府,都无从下手,反倒是暴露了自己的行迹。”
阿月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嗯,满城都在寻你们,今日在那酒楼也听到了一二。那不是,西图已经知道淳于弋他没有死?”
“嗯,实属无奈,暴露了弋兄。”淳于慕叹道,“所以,今日在酒楼虽然已经见到阿月,但奈何所闻之事实在难忍。我们也想过一些可能,只是没想到,所谓‘养料’竟是那般……惹出一番纠葛,也担心再牵扯你们二人,所以便着急离开。后来,便是阿月听到的,弋兄在跟踪国师府中少主时,被发现,却最终变成这般境况。”
想到那人手臂受伤,以及当时在酒楼中淳于慕的所作所为,表演的入木三分,阿月“扑哧”一声:“嗯,你们做的挺好,那些人视人命如草芥,总要受些惩罚不是?所以,你给自己,套了这么大个斗篷,是藏着踪迹担心被发现?”
“嗯,实属无奈之举。”淳于慕道,不知阿月为何问及衣服。
“我觉得,你这样的装扮走在大街之上,反而容易让人起疑。而且……我师傅,嗯……”阿月略斟酌沉吟,不知道要怎么说,淳于慕才能够领会其含义,只能道,“使了些‘手段’,你大可放下心,不会有人认出你们的。”
淳于慕恍然大悟:“原是如此……我还以为,我与弋兄易容之术如此高明,下午看着弋兄被带走,我在在远处还捏了一把汗,准备冲过去救人了。但看那少主周围许多人,盘查了许久弋兄的身份,竟都没有认出来。”
“不用客气。”阿月心中涌出莫名自豪感。
淳于慕笑笑,忽又转念问道:“那阿月,你们为何来此?你师傅呢?你们不是一道的吗?”
听此一问,阿月发现师傅已经离开,几个时辰未归,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是这些事情,包括一路所遇,还有城中在师傅施术之下所见景象,并无法一一同淳于慕说明,便只说道:“师傅是世外高人嘛,高人自然行为处事总有些难以捉摸之处。只说此处定有妖患,我是……陪着师傅来此降妖除魔的。”
“是吗?”淳于慕有些狐疑地问。
师傅所做,与降妖除魔,差不多。阿月想了想自己的总结,差不多,差不多。
便重重地点了个头。
淳于慕想到楼下用来趁手,却能感受到并非凡物的那支羽箭,心中虽仍有诸多疑问,包括弋兄所交之物,疑惑之中不免也生出半缕怀疑,不过,都暂且放下,只接着问道:“可是她,去哪里了?”
师傅匆匆出门,并没有说要去哪里。阿月只得摇了摇头,看着淳于慕面上不复笑意,想他定然担心淳于弋的处境,不是说,明日行正礼,那淳于弋是个什么打算?淳于慕又有个什么安排?
听阿月问出,淳于慕轻蹙眉头,叹道:“此事实属意料之外,不过也算是歪打正着,进了这国师府第。不过打听下来,那少主或……有些残暴,所娶男子皆是几日之内丧命。弋兄虽然也有耳闻,但到底突然,此行怕是麻烦颇多,甚至凶多吉少……”
“所以呢,你作如何打算?”这一层阿月也想得到,淳于慕定不会在外边空等一场。
淳于慕看了看窗缝外,灯红一片,正如残阳血色,与战场马革裹尸,血流成河的场景,遥相重叠,这西图王城之中藏着些什么,等待着他们什么,皆为谜团。放任弋兄在国师府,或许是所有阴谋的漩涡中心,他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听阿月问的直接,淳于慕便也直截了当答道:
“想办法,明日混进国师府中,无论如何,万不能留弋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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