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宝珠质问沈太医,“驸马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好端端的晕倒呢?”
没想到沈太医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转向昭阳。
“回禀公主,驸马方才应当是酒喝得比较急,一时呛到才会晕倒,没什么大碍。”沈太医顿了顿,“不过——”
事关自己的身体,程乾顿时警觉,“不过什么?”
“不过微臣方才为驸马把脉之时,发现驸马脉象极其不稳,有肾虚两亏的症状,这症状不似是身体原因,倒是像中毒。”
“中毒?!”在场众人无不吓了一跳,“难不成这酒里有毒?”
“不不不。”沈太医连连摆手,“驸马体内这毒,绝非是今日所中,估算着日子,应该是四五个月之前就有了。”
当众被说肾虚肾亏,程乾一个大男人,面子上实在挂不住,一听说是中毒,他登时还松了一口气呢,“沈太医,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这说是毒,也能说是药,药效就是抑制肾气精气,若是女子服用,会造成气虚不畅,宫脉郁结,宫寒体虚,难以怀孕,若是男子吃了,就会大伤精元,久而久之,不仅不举,还会不能生育!所以坊间都叫这种药为——”
“断子绝孙药?”宋安宁倏地张口,她大概明白昭阳要做什么了,她自然是要帮一把的。
“少夫人竟也知道?”沈太医诧异了一瞬,随即恍然大悟,“说起来这药,在永定侯府也确实出现过。”
宋安宁蓦地垂下头,“家丑不可外扬,让沈太医见笑了。”
永定侯府那天发生的事,虽然大理寺卿何大人已经命令不许外传,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当日事发时又在花园,人来人往之处。
所以几乎是第二日,整个朝阳城就知道了,有人要给侯府的少夫人投毒,却阴差阳错,把毒下到了侯府庶出的少爷身上,可怜那少爷还未娶妻,就肾虚两亏,说不定以后连孩子都生不了了。
还有传闻说,下毒的是侯府里世子的一个外室。
也有传闻说,下毒的正是那庶出少爷的亲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害人反害己,不仅少夫人没还成,倒是毁了自己的儿子。
外头传闻甚嚣尘土,谢母花了许多银子让流言不再发酵,否则再这么传下去,恐怕真要传到袁柳儿的头上去了。
*
程乾一脸懵,显然还没听明白沈太医说的话。
昭阳不知宋安宁为何会突然开口,不过显然宋安宁不但没有恶意,还想着要帮她一把,她自然乐见其成。
昭阳装模作样道,“少夫人,本殿倒是也听说了你府上小少爷的事,你莫要忧心,你瞧,这驸马虽然不知被何人下了断子绝孙药,但是谢宝珠不还是照样怀上驸马的孩子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谢宝珠神色忽然紧张起来。
宋安宁勾了唇角,“借公主殿下的吉言,沈太医,先前你说这毒无药可治,可怎么对驸马却没有效果呢?沈太医,你莫不是年事已高,看错了吧?”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全都议论纷纷。
“是啊,这药,我也听说过,以前还是宫里头传出来的,听说男人只要吃了,就一定断子绝孙,绝不可能会有后代的。怎么到驸马这就不灵了?”
“我看啊,不是不灵,是这里头有鬼。”
“有鬼?什么鬼?”
“人家有孕是真,说不定真如公主殿下所说,沈太医年事已高,看错了呢。”
沈太医是何等人物,医学世家,祖上往上数好几代,那都是名声响当当的名医,他的祖父,他的父亲,他的叔叔伯伯,甚至儿子孙子,都在太医院当值,而他现在担的正是太医署的太医令。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旁人质疑他的医术。
“回禀公主,微臣绝不会号错,莫说驸马眼下是中了断子绝孙的毒,不能生育,就算不中毒,以驸马这个身体状况,也绝无可能有子嗣!”
“沈太医,你这话可不能胡说,谢家小姐肚子里明明白白怀着驸马的孩子呢。”昭阳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看向谢宝珠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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