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了:“下一个是安妙栗!”
她与安意合作,最开始共同的敌人不就是安妙栗么?不同的是安意的仇恨比她更深。
她乐见其成。
有人比她还疯!
江惜霜不由得再次看向眼前少女,简直如同冬日里的一抹冷竹,整个人嵌在帷幔中,单薄又柔弱,她想要说些什么,半晌才挤出来一句话:“你身子不好,有时候不要一味顾着复仇就什么都不顾了,人生一世还有什么看不穿的,待了结此事便也放下吧。”
她还没等到安意的回答,屋外传来宝珠的回禀:“小姐,暗刑司查案的顾大人来了。”
听见这名字江惜霜头疼得紧,更是不想跟暗刑司打交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养,有事回头再联系。”
她前脚刚走,后脚顾崇之挑开帘子就进了前厅:“姜藏月。”
顾崇之毫不遮掩自己的放肆,在再无他人的情况下,露出自己凶蛮的霸道。
除了在四门内,顾崇之很少在外露出这样真实情绪的一面,也有不少年没这样唤过她真正的名字。
姜藏月不知道他这股情绪来自何处,但她的确欠了他不少。
她看向他:“顾门主。”
“你倒是全然不管不顾了。”他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集结蒙越旧部练兵,暗中操作浮云山马场,养育战马又对上纪烨晁。”
他说话间,眼神微凉。
“这些顾门主不是早就知道。”姜藏月开口。
他舌尖顶了顶上颚,多少有几分邪性:“长安候府当年被污谋反,与掌握兵权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你若没做好全然准备,对你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姜藏月并不惊讶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想过。她的确不曾领兵打仗,也不了解军营,她甚至不止一次想过,如果是爹爹会怎么打这一场,还会有什么办法?
但纪晏霄很好的补足了这个弱点。
她的确贪婪,也的确放弃不了复仇,对上太子不过是早已谋划多时的事情。
无论胜败她都做好了准备。
可顾崇之在今日还是搅合进了这些事情。
太子及沈氏一族必定将暗刑司也划分为敌对的一方。
姜藏月道:“纪烨晁我自有打算。”
“好的很。”顾崇之眼神锐利:“既然与纪晏霄合作,为何不能与我合作。”
姜藏月眸光微顿,屋内一时落针可闻。
他桀骜一笑,若风中难训的野狼,谁也束缚不住:“纪晏霄可以帮你练兵驯马又如何,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四门不缺这些。”
姜藏月直视他:“好。”
这样干脆利落的回答倒让顾崇之觉得痛快。
青年高大的身躯转身离开,只是甩给她一块令牌。
“四门的人马尽管调动,不必顾忌。”
姜藏月接过烫金令牌:“多谢顾门主。”
顾崇之摆摆手踏出屋外,挥刀照着偷听的小厮就是一刀,小厮捂着泊泊冒血的脖子瞪大眼睛被一击毙命,随即青年就让人拖着尸体离开了意园。
“敢偷听老子说话的人还没出生!”
马背上的人姿态狂妄又嚣张,马蹄声这才逐渐远去。
......
意园访客走了一波又一波。
暗刑司本也没什么要做的事情,但夜半时分又踏上汴京街头,边境敌国的探子混进了汴京,锦衣卫如狼似虎搅得这些权贵大臣府邸不得安宁。
问就是奉了圣上之命调查,谁敢阻拦?
更不提那些有可能被探子钻进府中的大人们有多瑟瑟发抖,锦衣卫常年干的都是杀人勾当,做事跟他们指挥使一样放荡不羁,言语刁钻,没几个人能在他们手上讨到好,也只能忍下这口气。
夜里火光从东街闹到西街,难得有了几分白日里的各种嘈杂。
姜藏月在顾崇之走后用令牌调动了不少消息,此刻桌案前卷轴厚厚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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