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烨宁故作亲切:“姜尚宫怎么也在此处?莫不是太子殿下之事与姜尚宫有关系?”
“是有些关系。”纪烨晁说的有些模糊不清:“可全靠了姜姑娘。”
见纪烨晁无事,沈文瑶剥着水葱似的指甲,这才漫漫道:“一个安乐殿的奴婢,今日也胆敢谋害太子殿下?”她冷笑一声:“压下去!”
姜藏月眸光平静。
纪烨晁不敢看去。
片刻,青衣少女淡然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自然不敢谋害太子殿下,殿下落水是奴婢拼死相救,太子殿下不想说些什么?”
暗处满初目光阴冷看向所谓的太子。
而后,纪烨晁扶着额头:“姜尚宫,本殿有些头疼,这会儿难受得紧。”
“有事晚些再说。”
他又虚情假意劝慰道:“本殿相信,纪尚书的人,心都是好的,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对本殿下手,想来落水是本殿自己晃神没站稳,怪不得旁人。”
知儿莫若母,沈文瑶见他的模样自然知道其中真相与他所言有出入。
但东宫太子身上不能有污点。
纪烨晁见这么多人都在这儿,随即咳了两声:“这里风大,姜尚宫也不是故意的,母后就不要计较了,回宫吧。”
这话一出,大家都看向那衣衫湿透的少女。
阴暗的天,水洼一处又一处,少女面容苍白,衣袂在寒风中微微扬起,裙摆也是一片水渍,也不知道浑身湿透在寒风中站了多久。
纪烨晁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人心知肚明,不过是没人敢抖出来罢了,如今瞧他这模样可不是存心要给别人难堪。
纪烨晁开口对姜藏月道:“姜尚宫,本殿不会怪你的。”
这话一语双关。
大家在二人之间看来看去。
但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这位姜尚宫,谁敢在宫中谋害太子,这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这女子总归没这么大的胆子。
“谁知道安乐殿的人藏了什么心思,审一审什么都水落石出了。”沈子濯这个时候还不忘落井下石。
这盆污水泼到安乐殿头上正好,也好铲除一个心腹大患,断然不能如纪烨晁所说的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正好纪晏霄也还没到这个地方。
纪烨晁摇了摇头:“沈大人此言差矣,不过一桩小事。”
姜月喂他服下的药到现在也没发作,想来是假的?
他一想起溺水那种濒死感,就恨不得将眼前人剥皮抽筋,他就没受过这么大的罪。
纪烨晁垂下的眼神更阴冷了。
安乐殿的人除一个是一个!
他又接连咳嗽几声,看向沈文瑶的方向,这才说道:“母后,不要因为儿臣这点小事再去惊扰父皇,今日父皇受惊,还是早些回宫的好,至于安乐殿的姜尚宫......”
他轻轻叹气:“她定然不是有意的,谁能时时刻刻预料到意外,罢了。”
“罢了?”
沈文瑶眼神与他如出一撤的狠戾算计:“堂堂太子被人陷害,怎么可能算了!来人带走,本宫定然要好好教训教训,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姜藏月垂眸。
她指尖微微动了动。
纪烨晁还想说什么:“母后......”
他想要致姜月于死地,可这句话终究没说完。
他的眼睛先出问题了,整个人突然栽倒在地,那双阴冷算计的眼整个外突,连边缘都变得浑浊起来,像是泡在水里太久,腐烂的肥肉。
继而开始凝结丑陋的杂质,一团团晕染开来,又爆出鲜红的色泽。
“母后!母后!”
“本殿的眼睛!”
他终于开始慌了。
东宫太子当着所有人的面突发恶疾,将来这些人会怎么看他?他又有什么理由登上那个位置,岂不是便宜了纪烨宁。
姜月下的毒药是真的,她只是在看他的态度,看着他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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