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知道错了!娘娘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宫婢跪在地上磕头,一次比一次惊慌。
到底还是被拖出去,主殿这才安静下来。
阿秋再度进来的时候,附耳与华贵妃:“娘娘,安乐殿那姜女使向二殿下打探了廷尉府的一些旧事。”
闻言,华贵妃这会儿是真的恼了,又气又怒:“当真是不长记性,任由别人踩着他往上爬,安乐殿打听的事儿哪儿能有个好的!”
*
纪烨宁还在偏殿跟得来的西洋钟较劲儿。
紫檀木的桌案上摆了不少零件,如琉璃一般的钟面,还有一只木雕栩栩如生的报鸣鸟,还有不少木块,先前他不小心将西洋钟摔地上了,以至于报鸣鸟都不叫了,他手上拿着工具,头疼:“这玩意儿怎么修?”
折腾了一个时辰都不见好,不过他纪兄聪慧,晚些拿去安乐殿看看也是一样的。
这西洋钟可是父皇赏给他的稀罕玩意儿,若是父皇得知弄坏了,岂不是辜负了父皇的一番心意,他悄悄去安乐殿便是。
纪兄就算不会修西洋钟,姜姑娘精通算学诗词,也未必不懂西洋钟,到时候他再送些礼物当做感谢。
纪烨宁抱着钟,美滋滋找个盒子准备先装起来。
“你说说你。”他左右估摸着没什么要做的了,便对着西洋钟爱惜嘀咕:“那么远都来了,怎么就一摔就坏了。”
“都还没见过你打鸣呢。”
他一边说一边又将那只报鸣鸟掏出来,左瞧右瞧,干脆从盘子里拿起两粒珍珠塞在报鸣鸟的两个凹槽内。
“这样不就好看多了,你说姜姑娘看见会怎么样?”
“她看不看见本宫不知道,本宫倒是知道你被人家踩着脑袋往上爬!”偏殿外,一道难掩怒气的声音传出。
纪烨宁眉心一跳,连忙行礼:“儿臣见过母妃。”
“母妃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可是谁让母妃受了气?”他一如既往想要笑着哄她。
“谁让本宫受了气?”华贵妃进了殿冷笑:“宁儿你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你告诉安乐殿女使廷尉府的事情?”
这话一出,纪烨宁抬眸看向华贵妃,眼底情绪不明。
母妃如今也开始派人跟踪他了吗?
华贵妃的语气冷漠而凉薄:“纪烨宁,安乐殿已经跟廷尉府逐渐联合了,大皇子也在奔走朝堂接手大事,太子即将回京,你在做什么?你在帮着安乐殿走得更快更稳!”
“娘娘莫要这般生气,二殿下只是还不知道其中利害。”阿秋连忙安抚着华贵妃:“二殿下总会明白娘娘的苦心。”
华贵妃极力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
人人都在为自己做打算,只有宁儿自始至终意识不到危机感,还在与安乐殿往来。
那安乐殿女使从始至终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若说纪宴霄爬这么快没有姜月在背后的算计,她是半分不信的,唯独宁儿与人相交从不设防!
姜月已经算计到他头上来了。
纪宴霄若当真与廷尉府建立起关系,便是大皇子在朝堂之上都争不过了。
她承认对姜月当初是有几分欣赏之情,才会让她教导宁儿,可这并不是她踩着宁儿往上爬的梯子,偏生安乐殿已经不是从前的安乐殿,不能再随意处置。
纪宴霄是个心思深沉的,姜月也是个心思深沉的。
宁儿天性单纯如何能斗得过。
纪烨宁将报鸣鸟重新放进盒子里,这才垂眸道:“母妃想太多了,儿臣去安乐殿不过是闲聊,恰巧纪殿下义妹要上廷尉府看诊,姜女使这才多问了两句。”
“这话你信?”华贵妃冷笑:“她打的什么心思,母妃在后宫多少年了岂能不清楚!”
“母妃当真清楚吗?”纪烨宁平静看向对面华贵妇人的眼:“母妃总说宫里的人都在下一盘棋,说自己是执棋之人,若母妃真是执棋之人,为何今日也会被困在棋局中?”
宁儿这是在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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