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是嗡嗡的箭雨,从四头火龙口中射出,化作漫天黑影,直奔一行人而来。
见此情形,好不容易松了口气的众人,心弦再次紧绷如弓。
杨方咬了咬牙,低声骂了句脏话,然后双脚抵住墓道两侧石壁,肩膀死死顶住金刚伞龙骨,准备接下新一轮的蜂匣箭阵。
看到这一幕。
鹧鸪哨眉头不由一拧,脸色愈发难看。
就如杨方所言。
火龙蜂匣中藏的箭矢茫茫无尽,单靠这么硬扛,一时半会根本无法耗尽。
最为关键的是。
人力有时穷!
蜂匣可以源源不断,但人之气血却不能如此。
所以,必须要尽快想法子,将剩下的火龙蜂匣尽数破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漂浮在雾气中的四道火光。
鹧鸪哨目光渐冷,心中赫然已经有了抉择。
“杨方。”
“借伞一用!”
纵深一步踏出,出现在杨方身外,后者甚至都没回过神来,便发现手中一空,金刚伞竟是瞬间被夺走,转而出现在身前的分明是搬山一脉的镜伞。
单手握着金刚伞,鹧鸪哨一声低喝,浑身气势轰然攀升,握着金刚伞的手背上更是青筋爆发。
咚咚咚——
下一刻。
他竟是顶着狂风骤雨般的箭阵,一步步朝前闯去。
伞面上轰隆不绝。
势头一阵强过一阵。
身处其中的他,只觉得仿若一叶孤舟,漂行在茫茫大海上,滚滚浪潮翻涌,每走一步,所要承的力道都让他有种随时被掀翻的感觉。
但即便如此,鹧鸪哨仍旧一步不退,身形挺拔如扎枪,甚至速度越来越快,只眨眼间,便已经走出十多步外。
“天老爷。”
“这得是将肉身横练到了什么地步?”
杨方看的瞠目结舌,一张脸上满是惊诧。
箭阵之势,何等恐怖,他绝对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
毕竟,方才金刚伞就一直被他握在手中,若不是鹧鸪哨接过,他顶了天再强撑个一两分钟,一身筋骨就有撕裂的风险。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更不是借鹧鸪哨来为自己辩解。
他打神鞭杨方还不至于到这一份上。
此刻的他纯粹就是有感而发。
咚咚!
沉重而稳的脚步声,在狭长的墓道中不断响起,鹧鸪哨神色平静,纵然握着金刚伞的手腕,在那暴雨般的攻势下早已经麻木,但他仍旧没有半点退缩,甚至停下来喘口气的意思。
只有那双深邃,如浓墨笔锋的剑眉渐渐皱起,以及道袍下微微颤动的腿,才会暴露出一丝,此刻的他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随意。
终于。
箭矢撞在伞面上的动静,从咄咄声变成了一阵闷响,鹧鸪哨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里,也终于泛起了一抹亮色。
他知道,自己已然靠近了拱门之下。
呼——
长长吐了口气,压下躁动。
余光从伞骨中间越过,果然,身前数米外,剩下的四座火龙蜂匣还在疯狂往外发射箭矢。
暗暗丈量了下距离,鹧鸪哨再无犹豫,右脚一步踏出,拧动之间,身躯下骤然爆发出一股气劲,同时,纵身一跃而起,将身外飞蝗般的乱箭尽数隔开。
同时。
反手探向身后,刷的一下拔出长剑。
铮!
一道雪白剑光亮起。
曾斩过乌羊王的古剑,毫无阻碍的从四座蜂匣中一穿而过,木龙机扩瞬间碎落一地,还未发射的箭矢,如同流沙一般哗啦啦往外倾泻而下。
原本机扩大张的动静,瞬间归于死寂。
整个墓室内除了箭矢落地声,就只有呜呜的阴风呼啸。
见此情形,鹧鸪哨紧皱着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总算是破了这个局,不至于出事。
“好样的大师兄!”
“杨魁首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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