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纸条的字迹,他立刻起身,对着旁边一名仆人低声道:“乌长老带点子来了,我去支应一番,和堂主说一声。”
说罢,就急匆匆出了门,半路已将衣扯去,露出黝黑胸膛,显得邋里邋遢。
没多久,他就来到村东一间老宅,推门而入,守在院子里,拿着炳刀假装打磨。
前后不过半炷香,老道便带着沈景灿门,拱手微笑道:“白老弟,久违了。”
“乌庙祝!”
络腮胡汉子故作惊喜,连忙起身迎接。
“次的药吃的怎么样?”
“托道长福,气喘也好了许多…”
听着二人寒暄,沈景灿放下心来。
而在另一边白家大宅内,仆人拿着纸条,快步来到前方正堂内。
两方盗墓贼皆已到达,分别坐在左右两侧,彼此怒目而视,气氛很是凝重。
他们的首领昨晚已经沟通过,故意弄出不合假象,麻痹雇主,到了关键时刻再合作黑吃黑。
坐在主位的,是一名青衫老者,面容矍铄,头发花白,身子板正,坐在那里莫名有一番气势。
正是白家族长白翁海。
接过仆人递来的纸条,白翁海只是扫了一眼,便塞入怀中,随后起身拱手道:“二位切莫生气,此事都怪老夫,没提前说明,安排妥当。”
说着,他唉声叹气道:“若非此事难办,老夫也不会劳烦二位。”
“实不相瞒,此事有些危险,老夫族人死伤惨重,咱们唯有精诚合作,才能进入。”
“哦?”
来自湘州的王老瘪忍不住询问道:“白族长,在下是受人之托才来相助。若非如此,像你这遮遮掩掩的,在下是根本不会打交道。”
“我们这行的规矩,既然来了,就要把话说清楚,否则这趟差事,就此作罢!”
另一边的陈三爷端起茶杯,面无表情喝了两口,虽然没说话,显然也是同样意思。
“二位莫急。”
白翁海连忙说起好话,“并非在下有意隐瞒,实则这个墓非同小可。”
“二位,可将铜牌合二为一。”
王老瘪和陈三爷,自然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装模作样,将令牌合一,随后惊讶道:
“武攸绪,王侯墓?”
“二位果然见多识广。”
白翁海夸赞了一句,随后摇头道:“但若只是一个王侯墓,我等也不至于隐姓埋名,几代人寻找。”
说着,摆了摆手,当即有仆人端来一个黑檀木盒,打开后,里面赫然是枚铜丸。
王老瘪皱眉道:“这是何物?”
白翁海没急着回答,而是询问道:“二位精通旧史,可曾听过唐时王肃之名?”
陈三爷淡淡一瞥,“汉末之时,有个王肃,乃司徒王朗之子,唐时的王肃,没听过有出名的。”
白翁海抚须道:“不怪二位,皆因此人身份隐秘,即便在唐时,知之者也甚少。”
“唯一的记载便是酉阳杂俎一句话:王肃造逐鼠丸,以铜为之,昼夜自转。”
此话一出,王老瘪和陈三爷同时一愣。
酉阳杂俎,多有光怪陆离之事,寻常之人看过,大多当做笑谈,信者寥寥。
而他们常年盗墓,自然知道玄门之事,更清楚这世间有诸多隐秘,非常人能够知晓。
“难道这就是那逐鼠丸?”
陈三爷明显也来了兴趣。
白翁海笑而不语,又从木盒中取出一个阴阳形的铜钥匙,插入铜球中,嘎嘎吱吱转了三圈。
他一个点头,当即有仆人拎着木笼子过来,从里面抓出一只老鼠,扔在地。
“吱吱!”
老鼠落地,顿时想要逃走。
而白翁海也将铜球随手抛出。
咚咚!
铜球坠地,两侧咔嚓一声,出现齿轮般的机关,嗡嗡转动好似车轮,带着铜球飞速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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