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的神拳会会长叫李思平,乃李家之人,任时就说这东西要留着,作为警惕,要求众人以武德为先,莫再重蹈覆辙。”
“哦,有手段!”
李衍点了点头,看着脚印暗自心惊。
暗劲练到一定地步,爆发力惊人,若不怕皮开肉绽,开碑断石也能做到。
但像这种手段,已经有些玄乎。
怪不得说,罡劲一成,拳通鬼神。
这次前来,也算涨了见识。
他心中更加期盼,跟着张师童穿过前院,来到了中院。
这里,已聚集了不少人。
刚进来,张师童就被人接连询问。
“师童,张老爷子不来?”
“回前辈,咸阳有点事,走不开。”
“唉,还想着找他喝几杯呢…”
“师童,你们咸阳最近可有好苗子?”
“不知前辈…”
“啧啧,华山拳有一家孩子走镖,碰到狠手全死了,香火断,传承不可断,那老伙计托我找个好苗子顶门立户呢。”
“前辈放心,我多留意着点。”
进入这里,张师童嘴臭的毛病好像彻底消失,对人待物游刃有余,终于有了那么一点张氏武馆传人风范。
李衍则假装跟班,沉默不语。
他只用眼睛看,耳朵听,就分析出不少情报。
陕州看似没什么风浪,实则各地都不平静。
陇右的马匪组织“朝山会”,今年急速扩张,策马劫掠,使得商路断断续续,那里的镖局已经有些撑不住……
蒲县出了个大刀客,诨号袁遮天,为人霸道,看不替人护镖的生意,专门吃葛念,收钱杀人,凶名渐起…
晋州那边的几个大票号,已经开始接触插手海运商票汇兑,向各地开辟新商路,各州镖局,都不想错过这块肥肉……
渭南的“割胶”刀客,不知被秦岭下来的什么野物袭击了,损失惨重…
这个时代便是如此。
即便大宣朝鼎盛,但皇权不下乡,分配到地方的力量也有限,不可能顾及所有区域。
长安乃陕州中心,自然安稳。
但即便如此,像长安城隍庙执法堂,也不过百人,一旦忙起来,许多事情就顾不。
都尉司人够多,三个千户所三千人,但丢进整个陕州,连水都溅不起。
真正维持地方稳定的,还是地方卫所、衙门捕手、神拳会,还有那些旁门术士。
当然,在那些地方,高手也更少。
那里的江湖,也更加纯粹,刀光血雨,活下来的才有资格说话。
“这位就是病虎之子?”
就在李衍沉思之时,有人忽然询问。
李衍抬头望去,却见是名灰发老者,身着墨绿锦衣,手带玉石珠串,显得雍容华贵。
张师童连忙介绍道:“李衍,这位是你们蓝田神拳会会长杜清杜前辈。”
“见过杜前辈。”
李衍面色平静,抱拳拱手。
杜清老头微笑道:“不错,年轻有为啊,听说在长安已闯出了名声,蓝田神拳会正缺你这种少年英才。”
李衍摇头道:“多谢前辈好意,但我已入玄门,志在修道,不会加入任何神拳会。”
“啧啧,可惜了。”
杜清闻言,顿时一脸无奈,随即开口道:“毕竟都是老乡,有什么事就吭一声,老夫在蓝田还是有些人脉的。”
“多谢前辈。”
老头摇头叹气,转身离开。
李衍和张师童相视一笑,没有说话。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老头另有其意。
李衍已在长安有了名气,若将来有意入主蓝田神拳会,恐怕这老头就是另一幅模样。
这便是神拳会如今状况。
有的地方争得头破血流,而有的地方,如蓝田神拳会,已近乎成了家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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