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邹氏身世的复杂,瞿家简单得多。瞿老员外中年丧妻。他算是草根出身,凭一己之力在京城站稳脚跟,是个颇有能耐的商人。大概就是因为他全靠自己在外拼生活,老员外极度自我。家中上下,以及生意全都亲力亲为。他妻子生瞿寅难产身亡,之后快二十年了也没娶妻。”
“他六十多的老母催过几次,他给催急了,直接将年迈老母丢回老家孤苦伶仃。”
闫欣在瞿家宅子几天,听瞿寅念叨最多的便是他对家里人的抱怨。哥哥聪明,优秀,脾气好,却对自家父亲不敬重,闹得他得两边哄着,这家才不至于散。
父亲对外总是大方和气,外人再坏他也能好商好量,却总是对自家人斤斤计较,分分算计。
他自小没娘,奶奶又不在身旁教导,平时总被父亲嫌弃。听多了就觉得他好似除了钱,一无是处,活着没意思。
“那管家呢?”
元硕下意识往尤乾陵那边看了一眼。
尤乾陵道:“说吧。”
元硕轻咳了一声,看向闫欣的眼神变得慎重。
“管家的身份要复杂一些。他原先是老员外从越记挖到瞿家的人。也是两年前,他犯了事,被老员外从瞿家赶出,之后被瞿青收在宅子里。”
闫欣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仔细想却又觉得合情合理。
管家提到越记和瞿老员外都带有明显的怨气,可她又感觉这份怨气中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
元硕忽然低声说:“郡爷,姑娘。两位肯定想不到管家当年为何会被老员外赶出。他暗中查出了老员外勾连私贿祭天台官员的证据。那些证据里大部分都与当年越记相关的那起案子有关联。”
尤乾陵听到这里才抬头。
“祭天台那边如何?”
元硕道:“查了。人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处理了,想必是管家这一手被发觉了,提醒了背后之人灭口。”
线索断地干净利落。
尤乾陵兴趣缺缺地点头。
元硕双手将贴子放在尤乾陵身侧。尤乾陵瞥了一眼,说:“给她吧,小事本王懒得管。”
元硕愣了下,随即又将贴子拿起来,递给闫欣。
闫欣:“……这是要给我查的意思?”
尤乾陵道:“小门小户的案子,锦衣卫查起来没意思。本王一开始就说了,锦衣卫来这里,办的是和祭天台相关的案。”
意思很明显了,瞿宅的杀人案,她想查就给她。
闫欣接了过来,拿到一边翻开来细细查看。
里面记载的东西比元硕说出来的要详细许多,包括瞿寅在京城被下的仙人跳,所有的线索都查得一清二楚。
“管家不简单,但这位瞿家的二少也不是看上去的单纯可欺。”闫欣抬头看尤乾陵。
尤乾陵道:“你早就说过瞿家所有人都有嫌疑,想必这点你也察觉到了。”
可是就目前她所接触来看,瞿寅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管家却是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现在他是鬼的身份暴露,想要将所有的罪往他身上按,只在弹指之间。
“我想再去和管家谈一谈。”闫欣咬字极重,她现在手中眼中全是管家摆在她面前的线索。想要挖他藏在身后的东西,首先必定得跟他面对面。
尤乾陵道:“只要和祭天台无关的事,你都可以做。不过锦衣卫不会帮你,你得自己来。”
闫欣心说正合她意。
女店主带着贴子匆匆走了,元硕看着干干净净的桌面,失笑说:“她好怕我们收回这些线索呢。”
尤乾陵道:“和锦衣卫划清关系,不是很好吗?”
元硕坐在他对面,细细看他。
“郡爷,您这回好像做事和从前不一样。”
尤乾陵:“哪里不一样?”
元硕道:“一开始特别认真,现在又把我们辛苦收集的线索这么爽快交出去。”
尤乾陵想了一会,说:“来这之前,按我的设想,这一家子死光了才好,锦衣卫只管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我都想好了怎么对圣上和太子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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