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指尖直直地指向赵魁,等着他伸手去接。
赵魁却被她一席话惊到,愣怔在那里。
她说什么,要自己证明喜欢她更甚于自己?就向自己要顾少宴证明一样?
她这么维护他吗?不舍得他受一点伤?
夏日山顶的风拂动着树梢,斑驳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地上,随着风轻轻晃动。可空气里还是有几许躁意,此时阳光正盛。
三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目光直直落在对方身上。是不敢置信,亦是不知如何开口。
顾少晏喜欢她,心里眼里只有她,也从不吝啬在她面前表达自己的爱意,却从未收到过她的回馈。
可这时,她抢过赵魁要自己自残的匕首,刀尖朝向赵魁。
这一刻心里的喜悦,如那璀璨的烟花绽放,华光四射。他眼里除了她再无其他。
赵魁忍着心中的痛楚,愣愣地把匕首接了过去。
季安澜还提着心,生怕他真的往自己心口捅上一刀。
那会自己又要如何。真要依言嫁给他?
可下一秒,就见赵魁把匕首插进了刀梢,收进了怀里。
“你赢了,你们赢了。”语气中带着自己都察觉得到的失落。
他喜欢她,却不会像顾少晏那样,为了她舍了自己的命。
赵魁深深地看了季安澜一眼,意识到再不甘,这一刻是真的要放手了。
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渐走渐远,季安澜心中复杂难辨。有股释然的轻松,又酸酸的,涩涩的,苦苦的。
赵魁忽又停下,转身,朝季安澜扬来一物。
季安澜接过,见竟是她的庚帖。这一刻终是重重松了口气。看向赵魁,嘴角浅浅地勾了勾,真心向他致谢。
赵魁最喜欢看她笑,可这一刻看见她的笑,却觉得心中又难过又伤感。
再看向顾少晏,见他二人站在那里,好似一对壁人,眼睛更是酸胀得挣不开。转身欲走,忽地又朝顾少晏拱了拱手,深鞠一躬。
顾少晏愣了愣,很快明白过来,终是叹了口气。
扬声道:“往事不究,只当,兄弟一场。”
赵魁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去,这回是真的再无留恋。
直到走得没影,季安澜看向顾少晏,“什么往事不究?”
“都说不究了,还问。”
不问就不问。
“那你怎么到了这里?也是赵魁约你的?”想到方才要不是他来得及时,赵魁真的把自己扔到山崖下了。
就像蓝氏的死,京城百姓都说她是失足而亡一样。
“我差点失足死了。”还是心有余悸。
“不会。”
“何意?”
顾少晏回头往山崖方向看了一眼,方才坠落时,他发现山腰处有暗卫站在那里。
他能感受到赵魁是真的喜欢她,不会舍得让她受伤。
不过是试探自己罢了。
季安澜捅了捅他,“问你呢,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不会死啊。我死了都不能让你死。小爷来得多及时,能让你遭了不测?小爷这身手,啧啧,你方才不是看到了,是不是特别的厉害?还特别得,迷人?”
季安澜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捏着手中的庚帖转身就下了山。
“喂,等等我!”顾少晏急忙追了上去。
“那庚帖我帮你拿着呗。瞧你拿着怪累的。反正以后也是要到我手里。”
“谁说以后要到你手里。”
“不到我手里吗?那你要给谁?”
“那谁知道。”
“我不许!”
“你不许?你以何立场不许?”
“我何立场你不是看到了?方才是谁奋不顾身去救你的?”
“谁?没看见。”
“嘶,年纪轻轻,眼神就不好了。”
“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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