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轻人机灵、有眼色,但不肯踏实种田。这也就是他懒了些,但却没偷鸡摸狗过,不然高低得给他个二流子的名号。
也就是这个年轻人,之前去县城凑热闹,看二爷审案,这才对县令大人的长相有些隐约的印象。
他觉得来弯月塘这边的贵人,是县令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就唤来了里正。结果,还真是县令大人啊。
这年轻人加足马力跑回村子,一溜烟跑到卢先生家,然后就喊叫起来,“卢先生,快快快,赶紧去里正家一趟,县令大人寻你说养珍珠的事情。”
卢先生家与周围百姓的家没什么两样,都是用茅草屋搭建的房子,因为家里有两个小子一个姑娘,是以茅草屋搭了三间,另还有一间简陋的灶房。
这小院与四邻街坊的小院一样简陋,但收拾的特别干净。茅草铺的整整齐齐,砌墙的土坯方方正正,院子里载着蔬菜,墙角的位置种了两颗果子树,果子树上扯了一根晾衣绳,此时清洗的干干净净的衣衫搭在上边,迎风招展。
卢先生正与夫人在屋里搓麻绳,准备用来编草鞋。听到外边的喊叫声,两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听到里正、县令大人、养珍珠什么的,卢先生与其夫人都坐不住了。
卢夫人一边起身一边小声说,“养珍珠这事儿,真能成么?”
卢先生道:“成不成的,总得试一试。”
“可是……”
“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只是我们都躲到这云归县来了,想来那些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我们。至于养珍珠这事儿,最终能不能成还得试验过后才知。若真成了也不怕,县令大人指定会保住我们。”
“可我还是担心……”
“晚娘,这里的百姓太穷了。你算算从我们落脚在云归县后,这十里八村先后饿死了多少人。甚至就连给你接生过的那位老婶子,都是因为磕破头没药救治离去的。这但凡手里有几两碎银,她都不至于走的那般早。”
听了这话,被称为晚娘的妇人再不说话了。她抬起手给丈夫整理了略有些褶皱的衣衫,便说,“我不说你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吧。总归我们是一家人,你在哪儿我们在哪儿。即便真被人抓回去我也不怕,我们多活了一二十年,足够了。”
卢先生攥紧了夫人的手,“我们还要看着孩子们结婚生子,如何能说死就死?放心,绝对死不了的。陈县令是个有魄力的县令,只要他肯保我们,任谁来了也不行。”
卢先生走出门去,很快便被门上的动静惊住了。
如今插秧已经结束,又因为天气难得放晴,百姓大多在家里晾晒衣物、洒扫房间和畜生圈。听到那年轻人的喊叫,大多数人都从家里跑出来,如今就见卢先生家门上挤挤挨挨都是人。
人群喧嚷吵闹,追着那年轻人问,“你刚才说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怎么来我们后塘村了?”
“这怎么又提起养珍珠的事儿了?那不在县令跟前闹笑话么?”
“卢先生您说的养珠是真的么?这要是养珍珠赚了大钱,这钱怎么分啊?”
卢先生素来好脾气,即便被人问到脸上,也没有丝毫不耐烦。但县令大人等着,现在再不过去要失礼了。
卢先生冲众人拱拱手,赶紧跟在年轻人身后,往里正家里赶去。
此时云莺与二爷已经在里正家里了。
别看是里正,在这十里八村多少有些脸面,但大环境都很贫困,里正家里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比之旁人家三两间茅屋,里正家有五间茅草屋。且茅草屋修建的都很气派,院子看着也比别人家的院子更阔朗一些。
里正家还养了一头牛,两只羊与两只黑毛猪。在牲口圈旁边一个栅栏里,竟然还有几十只鸡鸭混养在一起。
牲畜多了,院子里的味道自然不好闻。但只看这么多牲畜,就知道里正家的日次肯定没多差,这又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云莺和二爷在院子里喝茶。
说是茶,其实就是在一个粗陶大碗里放了些茶叶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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