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音,雷霆真就转身离开,随那小厮一道,很快消失在云莺的视线中。
云莺见状很是无语,她在原地站了许久,也没见再有人来,最后,只能无奈的和禾穗一道回了后院。
禾穗方才就站在云莺身侧,她自然也将雷霆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就有些啼笑皆非。
禾穗说:“姑娘才开始管家,后院这一摊子事儿都还没理顺,结果又要姑娘管前院的事儿,这也太看重姑娘了。”
云莺侧首看穗儿,这姑娘尽捡好听的说,可实际上,她心里应该还有许多槽要吐吧?
就比如,真就不怕姑娘手忙脚乱摸不着头绪么?
真就不怕姑娘上不了手,将事情越弄越乱么?
姑娘第一次担重任,结果就一下子扔过来这么多事情,还连个指引的人都没有,这若是办的差强人意,算姑娘的错么?
穗儿忧心匆匆,丝毫没有自家主子得了重用,她跟着一飞冲天的自得神气,反而三不五时叹一口气,也是为她家主子操碎了心。
云莺看见穗儿这模样也是好笑,但她也无暇多安慰她就是了。
一回到后院,便有诸多丫鬟婆子围过来回话。
稍后又有那些丧命的丫鬟、侍卫的父母亲长找过来。
这些人或是失去了子侄、丈夫、父亲、兄弟,或是失去了女儿、姐妹、母亲。他们没了至亲,哭的涕泗横流,有的更是直接哭晕了过去,看的云莺诸人也跟着红了眼圈。
云莺原本还担心这些人会闹事,但或许是衙门的威严大过一切,也或许是,这些人早就从报信的人口中得知,一切乃范县丞等人作祟,县令大人也是受害者。
是以,他们只是哭,并不敢大吵大闹,甚至连给死伤的至亲要一些赔偿都不敢。
但他们的哭声太绝望了,而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的破破烂烂,那仿佛天塌了的模样,委实让人不落忍。
因而,云莺琢磨过后,便拿出了雷霆之前给出的抚慰条例,按照最高的规格对死者的家属进行抚恤。
但云莺手中也没银子,要支使银子只能找府里管事的人要。
二爷和雷霆四人都不在,云莺便去寻了丁姑姑。
好在丁姑姑手上还真有些银子。
这些银子却不是府上的,乃是丁姑姑出京时,二爷的母亲小冯氏给她的备用银子。
小冯氏担心儿子心高气傲,银钱上不凑手也拉不下脸来借,便特意让丁姑姑拿了她的私房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但丁姑姑来了云归县,管了家后,才知道,二爷手上的银两很充裕。
最起码这两个月衙门的开销,都是从二爷的私房中开出来的——这县衙太穷了,明明也有一些进账,但进的少出的多,整个衙门穷的叮当响。也难怪这衙门从上到下都贪得厉害,实在是,官府发不下俸禄,他们再不想些办法拿些银两回家,也穷的吃不上饭了。
说这些就说远了,只说丁姑姑手中银两不少,但都是大规格的银票。云莺从丁姑姑手中拿了银票后,少不得再跑一趟钱庄,将银票换成碎银子。
如此,等回了府,将死伤人员的抚恤发放完,天也已经黑透了。
云莺拿着剩下的银票还给了丁姑姑,随即又往前院寻二爷。
她不知道那银票是小冯氏给丁姑姑以防万一的,只以为那银票是丁姑姑的私产。
下午时是时间紧急,想尽早打发了那些死者家属,也好让那些死了的丫鬟仆役们尽早入土为安,所以丁姑姑给她拿银票她直接就收了。
如今二爷应该回府了,她就觉得,此事得给二爷说一说。最起码,得让二爷还上今天花用的丁姑姑的银子。
云莺到了前院,就见不时有侍卫和仆役快步走过。他们脚步匆匆,目不斜视。若不是灯笼大亮着,照出了他们的影子,云莺都险些以为自己遇见了一群鬼。
她在院门口位置和随云碰了个正着。
随云见她这时候过来了,不免讶异的多看她一眼,冲她微颔首。
云莺行了个礼,和随云说,“我找二爷有要事,不知道二爷此刻是否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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