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小道童后面,晋阳和玄世璟径直便上了观星台,见到了李淳风独自一人,凭栏而坐,一方小桌案上摆放着一套茶具,旁边的炭盆上还支着烧水的架子,李淳风从架子上的铜盆之中,舀出一勺水,添在了茶壶之中。
“客人来的正是时候,贫道等候多时了。”李淳风虽说已经有些年纪了,但是声音依旧是像年轻人那般,不说中气十足,但是却显得有些虚无缥缈,配合他这一身打扮,还真让人会误以为这是谪仙下凡。
李淳风一身白色道袍,袍袖甚是宽大,头散在肩上,仅有一根白玉簪子,将额头前方的头,固定在头上,盘膝坐在软榻上,恍若出尘。
“李道长早就知道小侯与公主会前来太史局?”玄世璟和晋阳走到李淳风对面,问道。
李淳风伸手示意二人坐下,玄世璟一撩一摆,跪坐在了李淳风对面,而晋阳,则是端坐在玄世璟与李淳风中间的那一边,正对着观星台外。
“贫道仅是知道,会有客人来这观星台而已,至于是侯爷,还是公主殿下,这贫道便不知了。”李淳风笑道。
玄世璟之前或多或少的接触过一些道家的玄妙,毕竟跟袁守诚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不会连这点儿都不知道,无论是道家的人,还是佛家的人,说出的话,看似高深非常,实则是模棱两可,全凭你自己脑补,至于你自己脑补成什么样子,那便不得而知了。
“世璟猜一猜如何?”玄世璟笑着看向李淳风,若说正式的见面的话,这还算是第一次,可能是因为袁守诚的关系,玄世璟与李淳风之间虽然是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的坐在一起,但二人之间,并无隔阂。
“侯爷请。”李淳风为玄世璟倒了一杯热茶推至玄世璟身前,随后又恭恭敬敬的为晋阳倒了一杯茶水。
“李道长想必是知道了世璟被禁足宫中的事情了吧。”
“是,此事现在在宫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贫道就算是不想知道,但是耳朵,总不能闭上啊。”李淳风微笑道。
“小侯记得前些日子李道长让身边的道童去小侯府上给小侯传过话,说道长您欲腊月二十八于玄武楼与小侯会面。”玄世璟端起茶杯,轻饮一口,继续说道。
“正是。”李淳风看了看晋阳,又看了看玄世璟,点头承认。
“现在小侯被陛下禁足于宫中,不知何日才会解了这禁足的命令,所以,腊月二十八日相会一事,渺然矣,所以道长会猜想,小侯一定会在宫中找个机会来这太史局,来寻李道长吧。”玄世璟笑道。
“侯爷之聪慧,果然异于常人,倒是颇具慧根”
李淳风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玄世璟打断:“免了,一般道门或是佛门之中的人对一个人说他颇具慧根,那下一句,多半是要劝人出家了,这万丈红尘小侯还未品尝一二,可不想清心寡欲的去存天理,灭人欲。”
旁边的晋阳闻言,巧笑一声:“存天理,灭人欲?璟哥哥这形容,到还真是恰当。”
“公主说笑了。”李淳风微微一笑,解释道:“道家本讲以虚无为本,以因循为用,因时因物,无为而无不为,讲究的是道法自然,可无侯爷所说存天理,灭人欲直说,如此的话,那便太过严重了,人欲,也是人伦纲常,万物循环之因果罢了。”
“随道长您怎么说,小侯不懂道,所猜想,不过是简单的推理罢了,攀不上什么天理人欲,无为不无为的,不过今日前来,小侯还真是有点儿事情,需要道长帮忙。”
“侯爷请讲。”李淳风执起茶壶,又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
“道长这里,可有铅块?”玄世璟问道。
“自是有的,不知侯爷要铅块,用来做什么?”李淳风好奇的问道,铅这中东西,质地较软,一般除却方士炼丹之外,还真排不上什么用场,因为近年来袁天罡在太史局的丹房之中研究丹术,所以这太史局中,才备了不少。
“用来做大事,若此事成,造福万民不敢说,至少不输于新纸的问世。”玄世璟说道:“不知道长,可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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