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真点头道,“的确,多亏林怡幸运,及时遇到了你。话说……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钱老板有记账的习惯,又是如何拿到那个私密账本的?”
说起这个,刘执笑道,“我要说在今日之前我从来都没见过钱老板,你可能都不信。”
“我当然信。”贾真立即道。
“是绿娘告诉我的。”刘执笑道,“钱老板曾是她的主顾,你没看到绿娘当时那个神情,太有趣了……她说,‘死胖老头子,在我这儿待了一大天居然就给了三两银子还记本儿上了!隔壁杀猪的都比他大方些,要不是他带了打手,我真想一簪子给他肚子扎冒气儿喽’!哈哈……”
刘执一边说一边笑,虽然穿着不合适的妇人衣服,但整个人瞬间生动起来,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颇有感染力。
平时她总是淡定从容的模样,贾真还是头一回见她这副小姑娘家家的神态,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刘执见他笑,登时反应过来,这笑话跟他说好像不大合适,便有些懊恼,忙收敛表情,“绿娘说他那小本上记的密密麻麻的,连买双鞋子都要记账,睡觉压在枕头下,她偷看了一眼还被扇了一耳光。连这等小钱都要记,大钱岂不是更要记?”
贾真点头笑道,“人家不都说,越有钱的人反而越小气。”
如此看来,钱老板对待林怡还属实是大方的了,二话不说就甩了三千两,比他送礼通关系的钱还多,至于他为什么对林怡有执念,旁人都不懂,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刘执道,“后来我就派宁都出去盯了几次梢,趁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那账本偷出来了。”
宁都可不是一般的侍卫,那是王府的顶级高手,对付那些只有蛮力的打手绰绰有余,现在被刘执这么用,一会儿听墙角打听青楼韵事,一会儿爬墙头入室偷东西的,估计也有点儿无奈。
贾真有时候说话是真直,但却并不是真愣,这点刘执是看对了。他的确是知道刘执底细的——相对,刘执肯定也知道他的,只是二人心照不宣,都没有说破。
他便没追问宁都是怎么从人家枕头底下偷出来账本的,只问道,“那钱老板发现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不找么?”
刘执眨了眨眼,有些得意有些狡黠,“我连夜仿了一个,又叫宁都给送回去了!”
贾真吃惊:“……仿了多久?不累么?”
“不累!反而越写越有趣,钱老板那记账内容……笑得我整个人都精神了。”
贾真来了兴趣:“……是么?说的我也想看看了。”
“审完了案给你看手抄本!”
身后不远处,看着二人说说笑笑的背影,李三紧抿嘴唇——他屁颠屁颠地跟过来,是干什么来了?人家一点儿事没有,亏他还担心她一个人应付不了。
是啊,人家刘六儿多厉害啊,说起来她哪样儿不行?还用得着自己一个窝囊废跟着咸吃萝卜淡操心?
李三越想越烦,甚至想转身回去了。
偏偏小豆子好死不死摇头晃脑地来了一句,“金童玉女,青梅竹马……可惜刘掌柜嫁人了。”
李三知道刘执和刘奉是兄妹不是夫妻,但上次小豆子吃饭回来,确实说她和贾真好像早在京城就认识,青梅竹马倒还真有可能。
不过刘六儿应该对他没意思,要不然怎么会宁可成了寡妇也没跟他?
至于她那早死的老公是何许人也,李三倒没深想了,反正死都死了,也没有竞争力了。
等等——李三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什么叫没有竞争力了?竞什么争?竞争什么?
他赶紧惶恐地甩甩头,想把这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去。
小豆子奇怪地回头,“三公子,你练啥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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