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人拿起葡萄酒,看着里面红色酒水,喝了一口后问道:“那么确定你父亲回不来?还是说,你已经派了人。”
闻言这话,夏知许立马拍桌子怒道:“萧破敌,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师兄,就能随便污蔑我啊,我夏知许是那种会亲手杀了自己亲生父亲的人嘛!这可事关人伦,很是忌讳这事儿啊!”
漠北人萧破敌听到只是冷冷撇了眼夏知许,然后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葡萄酒:“给自己父亲下毒,哼...”
最后,萧破敌轻蔑一笑后,将手中琉璃杯推了推。
夏知许伸手帮着又倒满,然后严肃看向萧破敌道:“咱可说清楚了,毒!不是我下的,是我手下人下的毒!而且我也没让我老爹喝,只是送到他面前而已,喝是他自己喝的。然后这次去京城,他肯定是必死的,就算莪那个姐姐不杀,我皇嫂肯定会动手,逃不掉的,就算侥幸活着回来了,我手底下人也会动手杀了,这里边可跟我可半点儿干系没有,别人要杀的。”
萧破敌看着一脸无辜的夏知许,没吭声,只是拿起酒杯,想起第一次见到夏知许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在师门中,有个小师妹很是讨人喜欢,又最是喜欢养小鸟。
但是夏知许放了蛇进了鸟笼中,最后跑去找小师妹说这事儿,小师妹到了后,他将小师妹推进蛇坑里。
最后,他跟师父说,蛇杀死的小师妹,跟他没干系。
师门内互相残杀没人在乎,但是夏知许为什么要杀那个小师妹,夏知许只是说了句‘我不知道呀,可能蛇想杀了她?’。
于是,师门内再也无人敢跟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师弟说话...
萧破敌又喝了口葡萄酒,然后说道:“言归正传,说了这么多,信你也看完了,你若是同意了,我这就送信给太后,若是不行,你自求多福。”
夏知许当下就像是浑身没力气一样坐着趴在桌子上,用指头拨弄着那琉璃杯,从杯子另一面,可以依稀看到夏知许当下表情:“要的太多了呀~~要不,换个条件?”
萧破敌看向夏知许,放下手中酒杯,不再饮酒,缓缓道:“太后说了,你若是要谈条件,随便谈,但惟独一条不能谈。”
说到这儿,萧破敌很是严肃的补充道:“燕云十六州!”
夏知许听到这话,看着葡萄酒咧嘴一笑,然后叹了口气:“哎,师兄啊,你说人活着真累啊,那些个在地里边刨食的,瞅着老天爷吃饭,回了家要为了那一文两文钱发愁。咱们这样的呢,虽然不苦恼那一文两文,更不为了吃的烦恼苦闷。但要为了能想尽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发愁,就这还要瞅着别人吃饭。位置越高的人,越是要瞅着别人才能吃饭。你不瞅,别人就要从你碗里拿,就跟我那个姐姐一样,人挺好的,也怪聪明的,顶上好几个我了,但是呢,她坐在皇帝位置上,不瞅人,人就瞅她,所以她也只好开始反击,今儿个结婚,以后多了个人在她身边,她也要帮着瞅,不然两个人就没啥可活的了。你们那个太后也是这样,事儿做了,但累的半死不活,还要惦记着我那个姐姐碗里的饭。”
说到这儿,夏知许再次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还是咱师父说得对啊,人活着啊,就是跟自己个儿较劲儿,跟人心较劲。儒家的克己复礼,君子慎独。道家的清静无为,不避虚舟。佛家的降心猿服意马。都是这么个理儿,但是你说说啊,你们想要燕云十六州,我给吧,心里不痛快,不给吧,你又说不能谈,你说咋办嘛。你小师弟我啊,这会儿可是在心里较劲儿呢。”
萧破敌看着夏知许没说话。
夏知许再次无奈:“哎,条件肯定是能谈的,但就看能不能让你们满意了,要不...我拿人命做彩礼?你们现在跟回纥打仗,不是要送死的嘛...漠北的人你们肯定舍不得,毕竟要留着打大夏,所以很缺人吧。”
说到最后,夏知许将琉璃杯放在自己眼前看向萧破敌。
红色的葡萄酒在琉璃杯内晃来晃去,没一会儿安静了下来,仔细看,可以看到夏知许的瞳孔在红色的葡萄酒中直勾勾盯着萧破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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