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了昭音公主后,越无咎又向允帝提到了沈千钧,这回的恩典却是讨到了,允帝准许沈千钧将幼女带到身边团聚,从此再不分离。
至于他与魏家的那桩陈年旧案,倒是没法再去深究了,虽然魏家儿郎将他妻子逼奸至死,但早已没有任何证据,倒是他当年手起刀落,将那魏家儿郎的子孙根剁掉是铁证如山的事实,他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这桩案子早已在镇抚司盖棺定论,想要再翻出来分个是是非非是决计不可能的了。
允帝摆摆手,也示意越无咎不要再多说沈千钧那桩旧案了,他这般态度,当时便令越无咎心下一沉,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提起沈千钧那桩案子还好,提起越家的谋逆一案,才叫真正的龙颜大怒!
允帝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将手边的茶盏往地上重重一摔,但越无咎还是跪在他身前,咬牙坚定地请求重审越家一案,还他父亲一个清白!
允帝接连骂了好几句“混账”,最终拂袖而去,令越无咎的一颗心也如沉深渊。
母亲一时见不着,父亲的案子想要重审又难如登天,这一切怎不叫越无咎心如刀割,只能借酒浇愁呢?
如今他醉得两眼朦胧,只知抱住施宣铃不撒手,他肩头那只小灰猫也喝得两颊通红,醉得东倒西歪的,施宣铃好一阵安抚后一人一猫才稍许平静下来。
院中明月皎皎,树影摇曳,施宣琴悄无声息摸到窗下时,正透过缝隙看见屋中的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她眸中妒意瞬间涌现,屋里却又紧接着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小铃铛,我不想住这里,我讨厌施家的一切……除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我爹一定要我回来住么,你是没见到他那眼神,他从没那样看过我,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但你可以不跟我一起住在施府啊,你去驿馆跟阿笙,跟沈大哥他们一起住,好不好?”
“不好,我就想跟你在一起,你别想赶我走。”
“好好好,住一起住一起,我爹不是给咱们安排了一间院子吗?没人要赶你走,乖。”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窗外,一个是孩子气般的抱怨,一个又是哄孩子般的安抚,听得躲在黑暗中的施宣琴是瞠目结舌,这,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越世子吗?
可她立马便又闻到了一股酒气,再听到里面那个带着撒娇意味的少年声音,她心思倏转下,瞬间明白了过来,阿越这是……喝醉了。
“对了,明明住在一个院子,你爹为何偏偏还给咱们安排了两间房,这是何意?我们都是夫妻了,难道还要分房而睡吗?这是避得哪门子嫌呢?”
同旁人“发酒疯”不一样,越无咎醉了酒,似乎变得格外爱念叨,也格外像个爱赌气的孩子般,对着施宣铃字字句句地“控诉”着对她老爹的不满:
“你爹就是想将我们分开,不想让我们住一起,他是个坏老头,我才不会听他的安排呢,我们在云洲岛上都是住一间房的,从不曾分离过,没道理进了施家,还得被棒打鸳鸯啊,你说对不对?”
少年气哼哼的话语,听得窗外的施宣琴脸色一白,她不敢置信地握紧了手心,那染了蔻丹的指甲深深陷进了肉中,她也浑然不觉疼痛,只有一个念头不断盘旋在脑海中——
他们竟然在岛上一直同住一屋,不曾分房而睡过,他们竟然真的做了“夫妻”,她的阿越……竟被另一个女人染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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