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蝉他在小晏将军身上也看到过,应当是有两枚的,如今其中的一枚竟然挂在了季姑娘的脖子上,这代表着什么,也自然不必多言了。
宁昭是打从心底为小晏将军感到高兴,他也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季姑娘,让她能等回小晏将军,他们这对有情人能够安然团聚。
所以在息月寒率人马朝炮台而来,一众守兵乱作一团时,他才会当机立断地号召弟兄们一同下去抵挡赤奴人,这既是在为季姑娘争取时间修好火炮,也是在以血肉之躯保护她。
“定情?”
息月寒站在战车上,终是第一次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他微眯了一双淡蓝眼眸,霍然抬头望向炮台,冷声反问道:“季织月,你跟那闻晏如好了?你们上过床了?”
这直白又粗暴的发问简直令季织月忍受不了,她红着脸斥道:“你无耻!”
“难怪你那么尽心尽力地守在岛上,誓死不退,原是为了一个闻晏如……”
息月寒却是自顾自地一声冷哼,原本对季织月的几分挑逗与兴致,此刻竟在一股莫名的刺激下浓烈了百倍不止,他要得到她,说什么也要得到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妒恨与不甘涌上他心头,他此生未尝败绩,却只栽在过一个人的身上,还耻辱地沦为了他的阶下囚,那人就是闻晏如。
他本就对闻晏如恨之入骨,如今乍然得知季织月与闻晏如竟然还定了情,那股恨意就更是压都压不住了,凭什么?
他是东穆的战神,他也是赤奴的战神,他哪点就不及他闻晏如了?
无论是眼下这场战役,还是他看上的这个女人,这一回,他都不会再输了。
想到这,息月寒冷冷一笑,目露精光,周身陡然邪气四溢,对着炮台上的季织月扬声道:
“你既不愿跟我走,那我就将你绑回赤奴,看看你那了不得的闻将军,又能不能从天而降,救你这一遭?”
季织月心下一惊,守在炮台下的宁昭也瞬间警觉过来,上前一步,与其他弟兄们一同高举武器,想要对抗逐渐逼近的赤奴军队。
息月寒站在战车上,轻蔑地扫视过他们的身影,仿佛在看一堆死人骨头般,嗤之以鼻:“就凭你们?”
“还有我们呢!”
半空中陡然传来一声,衣袂翻飞间,两道俊逸的少年身影稳稳拦在了炮台前——
一人手持长剑,一人手打折扇,正是浴血奋战,终于杀出重围,赶来援助的越无咎与钟离笙!
他们身后还带着包括沈千钧在内的数十个武功高强,与敌军厮杀至今的洗玉奴们,如今个个拦在炮台前,也是目光灼灼,无畏无惧。
“织织,你别怕,快修好旋风火炮,这里有我们!”
越无咎头也未回,只对着身后炮台上的季织月道了一声,让她抓紧时间修好那两门旋风火炮,季织月也连忙点点头,迅速将一个自制的精巧配件卡进了炮筒之中,那小小配件在炮筒内飞速旋转起来,然而还需一小会儿功夫。
这时炮台若稍有碰撞恐怕都会前功尽弃,眼见息月寒便要动手,季织月急中生智,连忙站起,冲着战车上的那道高大身影遥遥喝道:
“息月寒,你错了,我今日守在这,并非为了闻将军,而是因为我乃东穆子民,愿以身报国,绝不屈服尔等蛮夷,如今挡在你身前的这些人同我一样,我为何誓死不退,你看看他们的眼神就知晓了。”
果然,息月寒身形一顿,又一一扫视过拦在炮台前的那群人,尤其是当先的那两个少年郎,即使满身血污,却有着视死如归,寸步不退的坚毅眼神,如同暗夜中令人无法轻视的一簇炙热火光。
正如季织月所言,这或许就是他赤奴十万大军呼啸而来,本该速战速决,却仍迟迟未拿下云洲岛的原因。
他瞧不上的虾兵蟹将,却燃烧着自己的血肉之躯,筑成了一道人墙,硬生生地阻挡住了他的大军。
一盘散沙,竟也能凝聚成塔,是他太过张狂自信,还是他一开始就……低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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