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军心大振,此刻炮台上那道清隽温婉的身影,简直如同一根定海神针般,令所有人的心都稳稳放进了肚中。
似乎他们终于有了抗衡之力,似乎这场不可能的战役也有了扭败为胜的机会。
只是谁也不知,高高的炮台上,季织月听着众人的欢呼,手心却在发颤,连呼吸都乱了,她只不住在心中祈祷着:“多撑一会儿,一定要多撑一会儿啊,求求你们了,千万别闹脾气……”
能不顾战场凶险,任性妄为,想闹脾气就闹脾气的还有谁呢?正是这两门将赤奴人打得鬼哭狼嚎,给死守云洲岛的众人们带来无限希望的旋风火炮。
它们看似威风凛凛,战无不胜,可唯有季织月知晓内情,这两门火炮如今并不算完全修好了。
情势危急,她顾不得许多,大拆特拆下,给它们下了剂“猛药”,能令两门旋风火炮短时间正常运作,但“药效”能维持多久还真说不好。
也许能坚挺到闻晏如率兵赶回,也许下一瞬,这两个大家伙便会彻底“罢工”,成了炮台上无用的摆设。
季织月只能不停在心中祈祷着,老天爷一定要保佑云洲岛,保佑东穆,保佑他们所有人都能安然渡过这场浩劫啊。
一边这样忐忑不安地祈祷着,季织月一边长舒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肩上也浮现出一只淡粉色的小蜘蛛,盘旋在结好的蛛网中央,两排手脚皆抱着鼓鼓的炮弹,一副视死如归,随时准备将自己跟炮弹一起发射出去的模样。
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季织月继续指挥起士兵填充弹药,精准操控那两门旋风火炮投入战斗之中。
只是不知为何,她遥遥望向大海中被炸翻的那些战船,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一股无名寒意自她心底升起,令她十分不适。
很快,季织月就知道这种不适感从何而来了。
息月寒弃船登岛,率领数支精兵浩浩荡荡直朝炮台而来,季织月猝不及防间,便透过琉璃镜,隔着弥漫的硝烟战火,撞见了一道再灼热不过的目光。
男人五官深邃,气质邪魅,高大的身躯站在战车之上,如同睥睨天地万物的王者一般,带着无可抵挡的气势,直朝季织月而来。
他甚至在与她目光对视到的一瞬间,还倏然露出一记别有深意的笑容,季织月浑身剧烈一颤,不可置信间,差点没抓住手中的琉璃镜。
她如遭晴天霹雳般,下意识地在炮台上后退两步,耳边也陡然响起那个曾在梦魇中不断纠缠她的声音:“季织月,你是我的,跟我回赤奴部落吧,我说过要跟你上床,你一定逃不掉的……”
那种令她窒息般的压迫感又铺天盖地地袭来,她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日的暗牢之中,被恶魔狠狠咬住了耳垂,如何也挣脱不得!
息月寒遥遥望着炮台上少女那瞬间惨白的一张脸,唇边的笑意愈深了,淡蓝色的眼眸里带着说不出的心满意足。
季织月透过琉璃镜,甚至还看见息月寒双唇微动,对着她无声地做出了几个口型。
“无耻恶贼!”
少女霎时羞红了脸,她只恨自己看得太过真切,瞬间就读懂了男人那龌龊下流的意思。
那股阴冷如毒蛇一般的气息又紧紧缠绕住她,有个声音仿佛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逃不掉的,你这回再也逃不掉的……”
她原以为自己忘记了,可时至今时今日,她竟还是不能摆脱这个恶魔给她带来的巨大阴影!
“季姑娘,不好,赤奴人想来毁掉炮台!”
直到身边的士兵急声呼唤,季织月才一激灵,如梦初醒般,想也不想地就去操纵手中那门旋风火炮,“我不会叫他们得逞的,我死都会守住这座炮台的……”
旋风火炮经过季织月的改造,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怎么使用,她强迫自己颤抖的手稳住,一边深呼吸,一边喃喃自语道:
“息月寒,你这个疯子、流氓、大坏胚,我不怕你,我要炸死你,我今天一定要炸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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