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寥寥六个字的判词,却叫全叔听得一愣,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什么不可解,困云深?”
凤殊行遥望着远处士气高昂的众人,眸中那缕忧色更甚,冷风拂过他的一头白发,他每个字却都落得那般沉痛:“我的星算盘上,此战……是个不可解的死局。”
“死,死局?”全叔瞬间变了脸色,推在轮椅上的那双手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颤声道:“少主的意思是,这场仗,这场仗会打输?我们等不到那位闻将军的兵力赶回来支援了?”
“不,不只是打输,云洲岛上,或许将会有一场……骇人听闻的大屠杀。”
凤殊行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可怖的字眼,他再度闭上了眼眸,周身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之感,令他绝望丛生,如行雾中,难以窥见天光。
“按我推算的结果,除非再有什么变数出现,否则,此战无解,是个注定的残忍死局,该来的总会来,大劫将至,这岛上所有人,皆逃不掉的……”
——
海浪翻涌,风掠四野,云城最深处,冷僻的后山之间,有一处高高耸立的石室。
石室前守卫森严,室内则幽深难测,越往里面走越是寒意彻骨,又静得令人心慌,白纱飞扬间,一张散发着清冷寒气的白玉冰床上,正坐着一道冷峻的身影。
这在冰床上打坐练功的不是别人,正是云洲岛之主,钟离羡。
他数年前不知为何,竟将自己关进了这处石室中,日夜潜心修炼着一门高深莫测的功法,已有许久未曾在人前露过面,不管外头潮涨潮落,春去秋来,他皆是漠不关心,只埋头闭关,一心一意地练着他的“神功”。
就连钟离笙前来求见,一年也难得见上他几回面,久而久之,少年也满心寂寥,不再自讨没趣,前来打扰父亲闭关,只将思念默默埋进了心底。
而钟离笙又怎会知道,其实父亲这些年来闭关练功,全是为了他的母亲。
数年之前,当宛夫人又一次拒绝见钟离羡后,钟离羡终是怒不可遏地闯入了青林苑,还险些伤了几个白衣侍女,多亏宛夫人及时出来阻止。
那一次,钟离羡再忍不住满心悲恸,几乎是血红着眼眶,声声质问着他的“阿宛”,为何一定要如此对他?难道从前的情意都是假的吗?难道这么多年了,他都捂不热她一颗心吗?
宛夫人背对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轻渺渺地开口:“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为何如此吗?那我便告诉你,我身中奇毒,不可动情,情浅毒浅,情深毒深,自我随你来到云洲岛后,体内奇毒便时常发作,我恐命不久矣,才决心绝情断爱,甚至想要逃离你身边,一辈子再不与你相见,你却苦苦相逼……”
“原,原来你想要离开云洲岛是因为这个原因?阿宛,原来你对我一直有情,且情深似海,体内奇毒才会时常发作,我当真没有想到……你为何,为何不早些将一切都告诉我?”
钟离羡乍然得知“真相”,一时间手足无措,却又是欢喜又是痛苦,喜的是他的阿宛原来一直都是爱着他的,他确认了她的心意,终于不用再患得患失,一天天借酒消愁,浑浑噩噩的了,悲的却是她身中这等奇毒,又该如何与他长相厮守,他该怎么救她才好呢?
钟离羡正想问这毒可有化解之法,宛夫人却先他一步道:“告诉你又有什么用?你能解得了我的毒吗?这普天之下,唯有一门八荒六合神功能够治愈我的奇毒,但世上几乎没有几人能够练成这门神功,多少人穷尽一生,吃尽苦头,也不过才至入门之境,你虽然天赋异禀,武功盖世,可又能保证能练成这门神功吗?其间诸多痛楚,你又能一一忍受吗?”
“能,我能!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去做,不管要禁受多少痛苦,不管前路有多么艰难,我都一定会为了你,练成这门八荒六合神功!”
就这样,钟离羡从宛夫人那里得了一本“武林秘籍”,视若珍宝地带进了石室之中,开始了漫长的闭关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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