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的狂怒（一） (2-2)

无数种声音搅混在一起，就像一锅煮沸的热水，呼啦啦的气泡发疯地往上飙升，炸裂在闷热的空中，蒸汽萦绕，声声入耳。

余元...或者说，猩猩，依旧冷冷地注视着眼下的一切，讥讽的笑容渐渐松垮了下来，平寂无波，淡漠的表情骤然降到了冰点，就像一条凝结在热水中的冰棱，隐遁到混沌的水汽里，无人发现。

嘎啦的尖啸声毫无征兆地响起，猩猩张开手指，用力地抠紧车顶的金属板，缓缓地将这块硬质的合金撕开、脱离，再卷起，搓成一束锥形的尖刺，抬手扬臂，瞄准那个扬言要保护谁谁谁的男孩，陡直地掷了出去。

喧哗的声音戛然而止，人们惊恐地望着那头猩猩，还有它手里的粗劣标枪，震惊得失语，就连怒骂不休的司机也死死地捂住了嘴，惊恐地升上车窗。

然而，安静并不能停滞时间的流速，该发生的，也还是发生了，色泽斑驳的金属锥刺穿过围观人们的头顶，飞过静谧的灯光，准确地命中了男孩的额头，一下洞穿了他的头颅。

常人爱说的‘秀恩爱死得快’，本以为是一句戏言，没想到，今天却成了一句预言，那个男孩真的死了。

飞溅的血浆洒满了女孩的脸，她惊愕地望着头顶上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颤颤巍巍地抱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孩，娇柔的躯体止不住地颤抖，继而抽搐，最后撕裂喉咙般破开尖叫了一声，彻底地晕了过去了，瘫倒在她情人的怀里，随着这具余温尚存的躯体，闷声坠地。

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但却真实地发生了。

没有人想过要去扶起这个昏迷的女孩，大家都被这忽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成群结队地逃离，发疯般地尖叫。

熄火的汽车被重启，司机们毫不犹豫地挂到了倒车档上，踩着油门后撤，也不管会不会撞到后方的车辆，会不会撞到惊慌失措的人群，反正远离那只猩猩就对了！

哔哔的车鸣声更加地急促，更加地尖锐了，乱撞在包围四周的玻璃幕墙上，反复折射着往上反弹，响彻了那片被高楼分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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