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芊芊与陆沅起身出了辰龙的院子。
月光下,辰龙搁在石桌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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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卫中出了叛徒的事不胫而走,短短两日功夫,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申猴是叛徒的事了。
与之一道传开的是楚夫人蒙冤一事。
原来,楚大元帅不是被楚夫人杀死的,楚家也不是让楚夫人一把火烧掉的。
真凶另有其人。
至于真凶是申猴一人,还是申猴只是凶手之一,不得而知。
昭明宫。
太上皇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长长一叹:“陆沅啊陆沅,你这是把朕架在火上烤啊。”
陆沅拢住宽袖,修长如玉的指尖从棋罐里捏起一枚黑子,从容优雅地放入棋盘之中。
“太上皇此话何意,微臣听不明白。”
太上皇长吁短叹道:“少在朕面前装蒜了,你敢说外头那些消息不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有你的苗王外公撑腰,有恃无恐了?”
陆沅已经知道自己外公是苗王了,可天地良心,他是先做了这个决定,第二天才知道自己身世的。
只是他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太上皇道:“真没想到你出身这么好,可你出身再好,也不能拉着朕的儿子去坐牢。”
他打听清楚了,那晚的牢狱之灾纯粹是祖孙二人作的,他儿子无辜被连累,成了本朝第一个蹲大牢的皇帝。
陆沅收回手,跽坐着,双手扶在大腿上,一副恭敬的样子:“臣罪该万死。”
太上皇瞪了他一眼:“朕又不是第一日认识你,当年软禁朕的那股子嚣张劲儿呢?”
陆沅叹道:“这不差点儿死在您手中吗?”
太上皇好笑地摇了摇头:“你呀,狡诈。”
陆沅不语。
太上皇又下了一步棋,言归正传:“你应该早知道了吧,是太子害了楚家,朕不翻案,除了作为父亲的私心之外,也是为江山社稷的稳固着想。”
陆沅也落下一子:“太上皇有没有想过,太子当年是如何得知楚王身世的?又是如何运筹千里的?”
太上皇道:“你是太子的幕僚,你告诉朕。”
陆沅道:“臣不清楚。”
太上皇定定地看着陆沅,片刻后,垂下眸子,落下一子:“一定要替楚夫人翻案么?”
陆沅迎上太上皇的审视,正色道:“愿世间再无冤案,愿天下再无不公。”
太上皇收回目光:“朕还以为,她是你什么人呢。”
陆沅郑重其事地说道:“恳请太上皇重查此案。”
太上皇认识陆沅多年,他见过陆沅给人卑躬屈膝的样子,也见过陆沅八面玲珑的一面,但那时的他,姿态看似放得低,骨子里却桀骜不驯。
再多的欺辱与打压也没能折弯他一身傲骨。
然而此时此刻,太上皇感受到了这个年轻人的恳求。
没有通篇的大道理,没有跟他权衡利弊,有的只是他孤注一掷的决心。
他是真想翻案啊。
太上皇闭了闭眼:“如果楚楠还活着,也该和你差不多大了。十日后便是帝后大婚,由你的金吾卫护送皇后入宫,只要你能确保大婚顺利礼成,朕便答应你重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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