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长留怀江 (3-2)

如今背着一筐豆子来回十里地已经不是问题了，但是推石碾，却仍然是个问题，每次看着父亲推石碾轻松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石磙子，是父亲用山上的石头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凿出来的，比家院子里的那个小一半。但是碾豆子的效果一样，只不过碾的时间长点。

碾完豆子，收好放到袋子里。看了看院子里没什么活了，鱼也不用自己收拾，柴也还有很多，水也不用挑呢。

“呦吼！”怀江怪叫一声，跑出了家门。来到悬崖边的江里。

这条大江有多宽，怀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家门口的河都有四个院子那么宽，而门口的河只是这条大江的分支。

怀江的父亲曾在这条江里抓到过一只和人差不多大的龟。只不过被长留放了。当时还没有怀江，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

大江的另一边，就是悬崖，而这一边，则是因为地势比较高，而且江水平静的流着，长这么大，怀江都没见到过这条江起过什么大的波涛。

脱掉身上的衣服，怀江纵身跳入江中，像一条鱼一样，在水里游来游去。

父亲长留曾经对怀江说过，不要在人多的地方下水游泳，否则会惹来麻烦，只有周围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才能下水去玩。

怀江是个好孩子，他没问为什么会有麻烦，只是听话的点点头，每次下水都会在四外看一看，看看是不是有人。确定没人的话，他才下水游玩。

每次在江里玩的时候，怀江都特别高兴，因为江里的东西和陆地上的完全不一样，陆地上除了树就是花草，没有一样值钱的。

但是水里的就不一样了，全是鱼，要知道，这些鱼可是都能卖钱的。而钱，则是能买糖豆吃。买衣服穿，还能买一种调料，叫盐。

怀江在水里游荡着，一会儿碰碰这条鱼，一会追追那条鱼，惹得鱼群四处逃窜。看着漆黑的江底，怀江打算去底下看看。

父亲长留曾经告诉过他，江底有神仙居住，不能去打扰他们，万一惊扰到了仙人，会受到惩罚的。

可是怀江却对仙人非常好奇起来，仙人长什么样？为什么仙人住在江底？他怎么不上来在地上待着呢？

好奇心驱使着怀江向下游了过去。越往下游，视线越黑，游了大约一百多米，怀江就受不了了，觉得胸口闷闷的，并不是因为喘不过来气，只是觉得胸口好像有人在用力的按着，再往下游，就要把自己胸腔按下去一样。

怀江停了下来，但却并没有往上游，就停在了那里，眼望着深邃黑暗的水底，怀江第一次觉得什么叫恐惧。

无边的黑暗好像在吸引着怀江下去，就算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就这么盯着，盯着。怀江出神了，脑海里思绪不知道飘向了什么地方，身体不受控制的慢慢下沉，皮肤在水的挤压流动下变换着形状。

这时，一个黑色圆形盖子从下往上飘了上来，正好在怀江的下面托举着怀江往上游去。怀江在上升的时候，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在往水面上飘。

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大龟，在用宽大的龟壳驮着怀江上去。到了水面怀江爬上岸，而大龟则扭头回到了水里，消失不见。

“喂~~~谢谢你啊，龟神仙。”怀江冲着大龟消失的地方挥手告别。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找了一块大石头，躺在了上面，等身体凉干了，穿上衣服回家了。

到了家里之后，看见长留在院子里杀鱼，走了过去，跟着帮忙弄鱼。

“爹，我今天见到江里的神仙了。”怀江一边刮着鱼鳞，一边说道。

“哦，是吗，在哪见到的。”长留把鱼的内脏掏了出来，扔在了一边。

“就在江底，我不知怎么了，在江里离了神，差点葬身江底，是一个大乌龟给我背上来的，你不是说江底有神仙么，我想啊，这大龟就是江底的神仙。”怀江用胳膊擦了擦额头。

父亲长留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道：“神仙哪有长成乌龟样子的，不过这样也好，你说是就是吧。”

长留把处理好的鱼洗干净，两头用绳子穿好，挂在了屋檐下，风干晾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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