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期盼着新老兵之间来几场酣畅淋漓的斗殴厮打,都是七尺男子汉,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用拳头解决的,只有真正了解彼此的实力,才会互相尊重。
何况,襄阳新兵也该有一丝血性才对。
君子旗很无奈。
他本可以下军令,让老卒不再对新兵有辱打行为,但他没有只要老卒没有从心理上接受,那么穿云军就依然存在隔阂。
这一日,李汝鱼正在看一本狄相公写的粮草十七论,看得入神之时,君子旗走进来,拉起李汝鱼就走,“这个难题我解决不了,你带来的麻烦,你自己看着办。”
李汝鱼一脸茫然,和君子旗并肩走出营房,“什么麻烦?”
君子旗笑而不语,说起了其他,“知道夏侯和花小刀么,这俩货搭档了,不过他俩率领的可是禁军,目前驻防在我们隔壁的昌州。”
李汝鱼哟了一声,“他俩翅膀硬了啊。”
这话其实不妥。
夏侯本来就是观渔老将,倒是花小刀确实平步青云。
李汝鱼又道:“如果和西军开战,昌州和永川的兵力,是不是就是先锋部队?”
“差不多是这样?”
“安相公防着我们?”
君子旗摇头,“这不好说,毕竟这是一场大战事,安相公也不敢让昌州和永川战力太过孱弱,所以我们穿云军驻防永川情理之中的事情。”
李汝鱼点点头。
两人悄无声息的来到校场,本来熙熙攘攘围了上百人的校场上倏然间一哄而散,只留下七八个趴在地上抱头护裆的汉子。
李汝鱼蹙眉,“这就是你麾下的穿云军?”
君子旗理所当然的回堵了一句,“是你的穿云军。”
李汝鱼尴笑了一声,看着地上那几个人,情绪复杂,背负双手缓步上前,站在一人头旁,俯视着正在奇怪为何人都散了的薛三,“我若是没记错,你叫薛三吧,如今襄阳新兵,以你薛三和张贵为首,说不得我李汝鱼的话,还不如你薛三的话顶用。”
薛三翻身坐起,就这么盘腿坐在校场青石板上,啐了一口血水,裂嘴一笑,丝毫没有被围殴后的尴尬,“不会,我襄阳男儿,只知穿云军李将军,不知其他。”
话倒是挺好。
只是李汝鱼看这七八人凄惨模样,实在有些窝心,不轻不缓的说道:“你们出身所带来的问题,我早就料想过,也早就做好准备杀鸡骇猴,但你们这样的反应,我确实没料到,你们是怎么想的,纵然出身有问题,但自从来到永川,那都成了过去。”
李汝鱼有些失望。
他在襄阳新兵身上没有看见血性,这样的人上了沙场,除了送死还能怎样。
薛三能感受到李汝鱼的失望,很是愧疚,旋即有些感动,至少从这一点上来看,李汝鱼是真正的没有将自己等人过去的罪孽记在心里。
他看自己等人,和看其他穿云军老卒一般无二。
士为知己者死。
但
薛三倔强的擦去了嘴角的血迹,笑道:“我等不想让李将军为难,既想改邪归正,哪有一帆风顺的道理,今日这些挫折辱打,是我等襄阳作孽的报应,既然敢接受崭新的人生,难道我等还不能承受这点委屈。”
咧嘴一笑,又道:“况且,皆是袍泽。”
言下之意,不愿和袍泽动手,实际上薛三知道,若是上了沙场,自己这群襄阳新兵短期内没有那群老卒的战力,若是在校场上小规模的群架,那群老卒会被揍得找不到南北。
厮杀和打架,不是一个概念。
李汝鱼有些动容,就是一旁的君子旗也暗暗点头,这个薛三不简单,能有这番见解,若是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假以时日,极有可能成为一员大将。
李汝鱼微微颔首,“很好。”
但我需要你们的血性。
薛三也知道李汝鱼对襄阳新兵的期待,毫不犹豫的说道:“袍泽同衣,我等血性再盛,也不愿乱穿云军,再坚持些时日,我们会用行动告诉那群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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