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如果李汝鱼有这个想法,稍微蹲下一点,就能看见聂隐娘那静好的长安幽城。
李汝鱼视若无睹。
聂隐娘更是恬淡自然,在她看来,哪怕自己赤身**和李汝鱼大战,也没有丝毫不妥之处一生痴迷于剑,这等肉身事何足挂齿?
有条不紊的包扎好伤口。
聂隐娘按剑目视李汝鱼,“谢谢。”
虽然无视贞洁,但还是谢谢李汝鱼的敬重,以及方才的气度。
李汝鱼不语。
先礼后兵,这对于刺客而言,是极其不合常理的事情,但此刻聂隐娘不再当自己是刺客,而是一位剑客,欲要正大光明的打败荆轲。
我聂隐娘不信,我的剑,破不了你荆轲的十步一杀。
聂隐娘出剑。
一剑挂彩虹,悬于石壁之上。
寒霜遍地。
……
……
石庙小镇上,早已狼藉不堪。
李汝鱼等人落脚的那座集客栈、酒楼、茶坊于一体的大楼,已无多少人,前院坍塌,老板在后院里欲哭无泪,店里的几个伙计站在老板身旁浅声安慰着。
给李汝鱼指明过去圣人庙路线的年轻伙计,兴许是先前出事时自保,跑进厨房拿了把菜刀拽在手心,没有在后院,而是来到坍塌的废墟里,望着长街。
目光安然,身上透出的气息,完全不是一个小镇酒楼伙计应该拥有的沉稳……和自信!
只是无人注意到他。
长街上仅站着几人,脸色惨白的刘班昭,手上依然拿着书,身上遍布尘埃。
手持细剑的阿牧,挡在刘班昭身前。
在两人前面六七米开外,站着一位黑衣持枪人,手中长枪的枪身,泛着隐隐的蓝色光辉枪名就叫纯净苍穹。
正是异人英布。
在阿牧和英布的斜对角,解郭抱剑而立呈三角之势,并没有拔剑的意思。
在更远处,尚有两人。
一人是出现过几次的虎贲王越,这位老人也抱剑,目光隐晦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没有人会忽略他的存在澜山之巅,只有王越的剑破开千万剑气,在老镖师身上留下一道剑伤。
虎贲王越,纵然不如老镖师裴旻,也差不远。
英布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出手而不引天穹惊雷,是因为站在王越身旁的另外一个人:头戴莲花冠身披道袍,豁然是王琨手下的妖道左慈。
有他在,自然能蒙蔽天机,只不过没有那算命汉子让澜山自成一片天地来得更为神奇罢了。
但应付今日足够。
而在极远处,围了无数看热闹的人,其中有那三个张、史、郑姓的读书人,三个读书人,皆腰间佩剑意思了下。
毫无手无缚鸡之力读书人的畏惧感,反而站得很前。
阿牧神情有些奇怪,默默的看了一眼解郭,总感觉解郭今天的反应有些奇怪,先前英布出手时,就是从楼下暴起,长枪穿入刘班昭的房间里。
那个地方,解郭是最有把握拦截那纯蓝一枪的人。
然而解郭没有。
他只是抱剑上观,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愿,甚至于连拦住王越的意思都没有,让人揣摩不透,解郭是究竟没有这个能力,还是不愿意?
轻声对刘班昭说道:“你待下小心着些。”
李汝鱼不在,如果解郭不出手,自己要拦住英布和王越,确实有点困难,但并非做不到拦住和杀,是两个概念的事情。
自己等到李汝鱼归来即好。
英布的目光冷冷的越过阿牧,落在刘班昭身上,摇头叹道:“北方,岳单已经出了开封城前往燕州,正式坐镇镇北军和王琨、赵愭开战,所以,任红婵,你的生死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刘班昭显然才知道岳单出了开封去燕州的事情,有些吃惊,有些意外,旋即有些失落和伤感,他就这样放弃了我么?
刘班昭轻轻上前几步,看着英布,有些无奈的叹气,“既然我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为何要苦苦相逼。”
任红婵?!
刘班昭竟然是任红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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