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文人摇头,“是你操之过急,徐丰虽是兵部旧人徐晓岚之子,但徐丰远远不及徐晓岚,无法将徐家扛在肩上,更不是徐秋歌的对手。”
顿了一下,“倒是徐继祖,着实让人吃惊。”
徐继祖不是异人,这是绝对可以明确的事情,而徐继祖早年军旅生涯并无显赫亮点,甚至还有金鱼山一战的污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拜徐家祖荫攒下的人脉。
比如当今大凉第一相公宁缺,就曾是徐继祖父亲那一辈的一位大儒得意门生,所以宁缺在天下局势大变之前,对徐家颇多照拂。
不曾想这样一个平庸的人,到了如今反倒大器晚成,这些日子在蜀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化解了自己几次筹谋。
本想将摧山重卒拿过来,徐继祖竟然一一破解自己的计划,摧山重卒始终牢牢掌控在他手中摧山重卒一日在徐家,那么徐家就是西军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棋子。
仅以徐继祖这些日子展露出来的锋芒,已经不输大凉相公宁缺多少。
这个人支持徐秋歌,只怕西军尚存在变数。
赵长衣也长叹了口气,“谁曾想到,徐继祖竟然有此等才华,早些年真是小瞧了他,早这么厉害,他徐家便坐拥西军成为西北王,未曾不能和当年的霍燕青一般,可与岳家争鼎。”
旋即起身,“我再安排些人去看看徐秋歌出城究竟想干什么。”
黑衣文人点头,心中却不抱多少希望。
徐家在西军之中终究还有势力,不仅仅是摧山重卒,徐继祖要想带徐秋歌去悄悄办一件事,别说赵长衣,就算自己的青龙会无孔不入,也难以真正的盯住。
而且,这很可能是徐继祖金蝉脱壳的手法。
想到此处,黑衣文人有些微哂。
天下大乱之中,终究会有人为他人做嫁衣,赵愭、王琨、岳单甚至女帝都有可能,赵长衣自然也有可能徒然做嫁衣。
如今西军局势微渺,赵长衣该不会徒然为徐秋歌做了嫁衣罢?
黑衣文人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看不透这天下大势了。
寂寞庭院锁清秋。
徐秋歌终于知道男人的可怕之处,尤其是枭雄一般的男人,她才发现,自己被赵长衣无情的利用后,成了无用之物。
唯一的用处,也就是暖床了。
徐秋歌也才知道,在权势和利益面前,亲情是何等悲哀。
柳州鱼峰山下的徐府,随着徐继业死后,徐继祖在西军掌控摧山重卒,徐秋雅死在了赘婿柳向阳刀下,徐府由徐秋雅的堂兄,徐晓岚之子徐丰接掌。
但徐府真正的主人是徐秋歌。
然而近年来,随着赵长衣入主蜀中,将徐秋歌也带到蜀中后,徐秋歌对柳州鱼峰山下徐府的掌控力便鞭长莫及,尤其是随着徐丰被赵长衣拉拢之后,徐晓岚这个儿子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堂姐徐秋歌。
徐府渐渐脱离了徐秋歌的掌控之中。
唯一庆幸的,徐继祖依然不离不弃的支持着徐秋歌,也正因为这一点,徐秋歌才在西军之中还有一些威势:毕竟摧山重卒是西军精锐的精锐。
而无论赵长衣是何等枭雄,也不管黑衣文人如何谋划,徐继祖这个早年不甚成才的军中老人却大器晚成,都能轻易化解黑衣文人的谋略和赵长衣的险恶手段。
摧山重卒,无论如何,都始终被他牢牢掌控。
蜀中妹纸多水灵。
只不过今日蜀中的锦官城里,再水灵的妹纸都黯然失色,徐秋歌这个悬名芳华录第三名的女子,换了一身浅绿襦裙,在大伯徐继祖的陪伴下,出了赵长衣的王府,走入了街陌,上了一辆马车。
身畔跟着一位富家翁打扮的老人。
老人姓徐,名继祖,当年金鱼山一战,让老人军旅步伐受挫不少,过了知天命的年龄也只是西军一统率而已,但是近来,老人忽然化茧成蝶,经过岁月积淀酝酿的才华,开始昭彰。
背负双手跟在侄女徐秋歌的身后,满脸溺爱,对于这位忍辱负重的侄女,老人打心里佩服无论侄女是为了徐家也好,为了心中的爱情追逐燕狂徒也好,老人都觉得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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