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了摘星山庄,说不准在哪个角落里就会有刺客的刀光剑影,刘班昭还不想死,她心中还有眷恋和期望,等待着那个英雄穿金甲踩霞光迎娶她过门。
倒是阿牧性情大变。
之前在建康的时候,阿牧是个很安静的女子,很少出门。
然而这一次却变了。
不仅每日里都要去颖昌府逛街,买回了不少胭脂水粉,甚至也买了好几套襦裙,总会不经意的穿到李汝鱼面前,让少年哭笑不得。
怎么会不懂。
可是阿牧你难道不知道,有时候的喜欢,并不是因为你穿了什么,而是因为你这个人么。
但李汝鱼不好说。
这样的情形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只是大家都不好说,尤其是解郭,他才不相信捧心西子只是这样一幅略微好看的容貌,想必戴了面皮,真正的捧心西子不说比王妃苏苏和女帝,至少也不输刘班昭才是。
所以穿什么漂亮衣服都是画蛇添足。
你若舍得卸下脸上的面皮,哪会有拿不下李汝鱼的道理。
日子不咸不淡。
这一日清晨,吃过饭喝过药后,阿牧找到已经开始意思着练剑的李汝鱼,问是不是今日郎中要来,若是要来就不出去逛街了,李汝鱼点头时看见阿牧一阵干呕。
顿时吓了一跳,用只有他自己才能听见的话嘀咕:“这也会怀孕?还这么快?怎么可能?”
阿牧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李汝鱼慌不迭道:“没什么没什么。”
暗想着等郎中来了,得好好问一下,看是否真的会怀孕。
晌午前,郎中来到山庄复诊。
先是为李汝鱼检查伤势,发现已经结疤后郎中都有些不敢相信,那么严重的创伤,这年轻的老爷怎么痊愈得这么快。
年轻就是好!
又为阿牧检查伤势,当然是让女学徒检查。
检查完后,又由这位在颖昌府名声无人可及的杏林圣手诊脉竟然拿出了看家本领,悬线诊脉,倒确实有些本事。
只不过诊脉后,这位已是花白容颜的老郎中有些不解,问阿牧:“小娘子腕骨还有恙否?”
阿牧点点头,“偶尔有些疼。”
老圣手咦了一声,“按说吃了这些日子的药,不说完全痊愈,毕竟是伤筋动骨的事情,但应该不会有疼痛感了才是。”
阿牧想了想,正要说出自己有旧疾的事情,却见老圣手问一旁的丫鬟,“给小娘子熬的药里,加了我特意叮嘱的那味药引子没?”
丫鬟一时间没想到,脱口而出:“加了,老爷亲自加的。”
老圣手更不解了,“那就不至于啊。”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只要加了那味药引子,再辅佐其他药物,不可能这么久还有疼痛感,却听见那小娘子问道:“老先生,是什么药引子啊。”
老圣手也没多想,顺口说了几个字。
而李汝鱼在听到丫鬟的话后,就已经不着痕迹的溜了,至于问郎中阿牧是否会怀孕的想法,也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圣手也是说完之后才想起来,顿时有些尴尬,拿起笔墨,“我再开个药方子罢,伤势终究好了许多,再吃几方便会痊愈。”
这一次倒是不用加药引子了。
老圣手写了药方,慌不迭带着女学徒跑了,连诊治费都不敢要,待回去了找北镇抚司要,或者干脆就不要了。
北镇抚司也不敢惹呐。
老圣手之所以要跑,是因为那小娘子听到药引子呕吐过后的神色,简直恐怖,不跑的话真怕下一刻就会被那小娘子撕成碎片。
阿牧确实怒不可遏。
在听到老圣手说了那几个字后,阿牧就吐得稀里哗啦。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天天喝的药方里,竟然加了这么个药引子,而且还是李汝鱼亲自加的,难怪自己喝起来总觉得很膻。
阿牧的手在轻颤。
阿牧的脸很红,很烧。
甚至于整个身体都觉得很烧,既羞且怒,甚至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羞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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