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垂拱殿里女帝陛下轻描淡写对江照月说了句“王琨自当诛之”一语定下许貂寺生死时,赵长衣正在府邸花园里赏月。
三五宫女在一旁侍候,桌摆放着水果点心,几壶美酒皆是御赐。
惬意的翘着二郎腿,在他面前,有一位黑衣文人正襟危坐,儒衫如墨,在其背后,安静的站着一高一矮,一娇俏一温婉的负剑奴婢。
年三十五六的黑衣文人有些病态的白,细心看去,即使在夜色里,也能看见肌肤下的青色血络。
五官端的是俊美,那种独属于女性的俊美,若非喉结突兀,几乎没人会认为他是男人,飞凤眉好看得一塌糊涂,几可媲美当年以“眉黛无双”艳惊大凉的女帝陛下。
这双惊艳的飞凤眉下,也有一双漂亮的眸子,深邃如星空,但王琨、赵骊以及女帝陛下等人知晓,闲安郡王府那位黑衣文人,实则目盲。
黑衣文人目盲。
却无人知晓,黑衣文人目盲于十一年前顺宗驾崩女帝登基那一日。
虽是春末,手里却有一枚水墨画扇,只是握在手里,并没有风骚的招摇。
赵长衣端起酒杯,笑眯眯的道:“先生,如你所言,许貂寺活不过明日正午,以王相公的脾性,大概明日午,这位在先皇时担任过内侍省右都知的许貂寺,就会死在赵愭的面前。”
赵长衣有些幸灾乐祸,想到那位本就胆小的太子赵愭被王相公这么一惊吓不知道会不会屁滚尿流,他就忍不住想大笑几声,不过终究没有太飘。
黑衣文人面无表情,轻轻拍了拍手中画扇,“终究还是太子,王相公做的有些过了。”
须知过犹不及。
赵长衣盯了一眼那枚画扇,强行将心中的疑问压下去:自己调查过,先生手中这样的画扇,天下共有三枚,一枚在乾王赵骊手,一枚在皇宫女帝陛下手中,一枚先皇陪葬。这一枚为何会在他手中?
叹了口气,“是啊,终究是太子,而我只是个闲安着的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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