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谢野大师说 (2-1)

火之寺之旅，除了留下一个到此一游的字样外，没有任何的收获。一种叫做无力的怪兽，似乎又在啃食着长田的内心。

他在面对扉间的时候，采取了一种嬉笑的方式，那是面对生命无奈的逃避。但是结束了对话之后，长田又变得严肃起来。

生命似乎是对任何人都很公平的东西，好像每个人都会死去，但最难捱的，是活着的人要看着比自己年长的人一一逝去，而又无法挽留。

一条生命的消失，然后又有新的生命诞生。总体上似乎可以保持平衡，但似乎悲伤总是要比喜悦多一些。因为逝去的，总是和自己相处了很久的人，而新生的，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建立羁绊。

木叶的队伍，还要在火之寺停留几天，而知道柱间情况的长田，再也没有任何玩耍的心情了。一种叫做责任感的东西，在压迫着长田，似乎不做些什么，就愧对千手。

但是毫无头绪的状况，就让长田的思绪，像是一头被困在铁笼子里的公牛，瞪红了眼，发出一声声的吼叫，大汗淋漓，却又找不到出路。

扉间劝过长田，让他不要在这个事上多操心，他会处理的。

但是长田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他在逼迫自己向这个方向努力。他相信只要自己多努力一点，就能想出办法，一条一条的思路在脑海中浮现，然后被否决，然后再浮现。送来的饭菜，也只是尝了两口就不再理会。

扉间发现语言无法让长田改变之后，只能让长田去佛前坐一坐。

正殿是僧侣集会和修行的地方，长田不能影响火之寺的正常生活，就去了供奉千手观世音菩萨的殿阁。这个与前世类似的形象，能带给长田一丝亲切感。而蕴含的慈悲意，也仿佛给了长田拯救的希望。

由于受了扉间的警告，长田不能告诉火之寺的僧侣详情，只能推说自己找不到功法的思路，感到很烦躁。

谢野给长田送来了午餐，看着长田已经变得憔悴的脸，坐在了长田的身边，开始诵经。

良久，长田抬起头，问谢野：“谢野师傅，相信尊天，会得到永生么？”

谢野停下了诵经，他并不绝对奇怪，来火之寺的大名和公卿，也不止一次问过他这样的问题：“永生么？我也不知道啊。”

这样的回答，勾起了长田的兴趣：“哦，如果尊天不能给人永生，那么又为什么要信奉他呢？”

谢野微笑着，看着长田：“万事万物，都是尊天的不同体现，既然这样，那死亡也只是从一个形态转变成另外一个形态，又为什么要特意去追求永生呢。”

“这样太消极了吧，难道亲人的逝去，也可以视若无睹么？”长田不是很满意这个答案，因为这个回答与自己的内心是违背的。

“挽回生命，那是医生的事。神社和寺庙，只是在人迷茫痛苦的时候，给人可以放肆哭泣，和求得安慰的地方啊。”

长田心中一震，这似乎和他影响中的寺庙不太一样：“那么为什么大名和公卿都会来火之寺参拜呢？”

“他们拜的也不是尊天啊，他们拜的道德和次序啊。”谢野无奈的耸了耸肩。

长田被这个答案逗乐了：“谢野师傅，如果说人只是尊天的不同体现，你为什么要当和尚呢？”

“小时候家里穷，就给送到庙里当僧侣咯。当僧侣只是我的职业，其实我也想当大名的。”谢野也毫不避讳自己的身世，同时开了一个小玩笑。

长田不禁笑了起来：“谢野师傅是个很有趣的人啊。”

“长田你也是个很有趣的人啊。”

“那么谢野师傅有解决不了的烦恼么？”

“有啊，比如寺庙为什么要收门票？多少岁以上的老人免票？这都是我的烦恼啊。”谢野挤眉做苦恼状。

长田很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大师，是我口不择言了。但是我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烦恼。”

“你确定是解决不了嘛？”

“是的，现在按照我的能力是解决不了。”

“你都确定是解决不了了，为什么还要去解决呢。人生有那么多的坎坷，都能一一解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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