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医连声应着放下医药箱,从被下握了魏镜的手腕号起脉来,闻昭和于飞站在一边看着,过了会儿,徐太医站起身道
“王妃,内侍,岐王殿下这是伤风之怔,下官开几副药,待修养些时日看看。”
闻昭点点头,礼身道谢
“有劳了。”
……
朱承德从岐王府出来后便带着徐太医立刻回了皇宫。
长德殿
“如何?”
“禀陛下,岐王殿下确实受了风寒,且症状不轻,怕是要调养些时日才能痊愈。”
天启帝闻言,没再说什么,等徐太医离开,他侧头看向朱承德道
“朕昨日对他是不是太过苛责了?”
朱承德敛首,恭声
“陛下这样做自有您的道理,您也是为他着想,虽稍微严厉了些,殿下是敏慧之人,日后定能明白您的苦心。”
天启帝回神,没再说话。
……
“娘亲,娘亲……”
榻上人轻声呢喃着,闻昭手捧账册,听到声音抬头望向魏镜。
“娘亲,难受,娘亲,我好难受……”
魏镜双眉紧蹙,痛苦呓语道。
闻昭连忙搁下册子倾身上前,看着魏镜唤
“夫君,”
身下人没有回应,只断续唤着娘亲。
闻昭沉默地望着他,抬手放在他的胸口上,轻轻拍着,口中柔柔道
“我在这儿呢,噩梦快走开,阿镜不怕。”
身下声音浅了下去,闻昭为他掖紧被角,看他依旧紧皱着眉,不觉抬手,抚揉上去,一时思绪万千。
“夫君啊,我知道你有许多事不肯同我说,可我希望你能开心。”
魏镜是那样从不肯轻易向人诉苦的人,他也向来报喜不报忧,就连当初发生谭齐那种事她都是从别人口中了解到的,他从未对她主动提过。他总是默默一个人承受着,可这并非她想看到的。她不是脆弱之人,她爱他,她想同他分担的不只是喜和乐,她有时甚至更愿意他告诉自己他的忧愁和苦痛。
闻昭出神地凝望他,他那坚毅成熟的样貌似渐渐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
她望着不觉出声
“夫君,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讲过,我总觉得你长得像我幼时认识的某人,那个人啊,让我伤心失望了两次。让我从此额外介意自己的相貌。”
“我有时候觉得很不公平,因为我待他那样好,而他却没有给予相应的回报。我那时想,如果有机会再碰见他,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
她记得她那时找了他许久。她把他从人牙子手里救了出来,她带着他回去找她爹,他却不见了踪影,直到几天后她和连牧出去玩,碰到一群小孩围着一个乞丐欺负,那个乞丐衣物脏污破败的不成样子,蓬头垢面,戴着个不知哪里捡到的破烂面具遮住了半边脸,大喇喇躺在满是尘土的地上,双目空洞地望着天,任由那群小屁孩拿棍棒打他、捅他、笑话他。她当时看了觉得很气愤,和连牧赶跑了那群坏孩子,然后她认出了他,而他像是变成了痴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失去了与外人打交道的能力。她和连牧想把他带回府中,他却突然发了狂一样挣脱了他们,很抗拒同他们回去的样子,她想他这一定是遭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吧,愈发可怜起他了。她看着他跌跌撞撞光着生了疮的脚跑出老远而后昏倒在地。她最终还是和连牧将他带了回去,只不过让他住在了连牧家里。他们偷偷找了边境的医官为他相看,那个医官见着人直摇头。她以为他不愿意治,便哭着央求,那医官却说“治得了他的人治不了他的心。还没见过这样年纪轻轻就不想活的。”
她到现在也没明白他的意思。
她每天都会来看望他,给他讲外面的事,她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活着啊,你的命是我救的,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不准你死你就不能死。”
闻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百发小说网http://www.baifabohui.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