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关于简笙杀害裴矢渝一事,当时在场的除了我们之外,裴管家恐怕是最了解事情真相的了。”
简笙诧异抬眸,看着裴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裴信愣怔片刻,终是叹口气,沉吟一声,抬手
“王爷,确如少爷所说。简笙实则亦是受害者。圣治十七年三月初三那天,少爷从并州赶回来为她庆生,却接到皇上差点遇刺的消息,少爷和老爷都去宫里了,后来老爷先回来了,不知为何喝了很多酒,一个人在端置阁呆了很久。那天老爷不让我跟着,他说他一定要得到她,也就是简笙。后来少爷回来急着要找简笙,我怕他发现老爷的事,便跟了过去,一进门,便见老爷躺在地上,身上还流着血,可是人已经没气儿了。”
说完,裴信抬袖,似在抹泪。裴至负手立于堂中,沉默片刻,看向简笙,轻声
“你还要坚持么,简笙。”
简笙垂眸,似在思量什么,就在裴至以为她要坚持到底时,简笙看着魏镜,启唇
“王爷,罪女有话要说。”
“请讲。”
“罪女虽未读过多少书,但最基本的道义还是懂的。就像刚刚那位老伯所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裴矢渝确是死于罪女手下。昨日撒谎蒙蔽了大人,罪女愿承担所有后果。罪女知道也深信王爷、大人定能秉公执法,不辜负皇上、百姓期望。
比起自己的生死,简笙最不愿看到的是裴至因为自己放弃信仰,她不能开这个先河。裴至自简笙开口,目光便未离开过。他有多久没有这样仔仔细细看过他的女孩,认认真真听她讲话?有那么一瞬,裴至以为自己不认识她了,可确实又是她。过去的三年里,每个日日夜夜,他把她藏在心底的最深处,只有在梦里他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一遍遍将她五官描刻,深入骨髓。他的女孩,长大了。
“那么,真相到底如何呢?”
“王爷是指?”
“你杀死裴矢渝的细节。”
简笙一顿,脑海中断断续续闪过那人死时的画面,挣扎中的少女,惊怒中,从床被下摸出木簪,而后……简笙闭眼,轻轻睁开,再看向魏镜时,神色平静,目光坦然,细腻的声音响起
“那天简章来找我,说如果我愿意,便带我南下离开京都。我犹豫着,舍不得走,但实在无法抵御裴矢渝的侵扰,最终,我还是决定先离开阿至一段时间,便答应简章,让他三月初三亥时来接我,我想见阿至最后一面。三月初三那天发生一些事,我正在换衣物时裴矢渝突然闯入,想要侵犯我,他将我按倒,挣扎着,我摸出阿至赠的木簪,将他刺死,简章进来替我顶了罪。终是心难安,这本是我应承担的,却因一时懦弱,耽误兄长前程,罪女该死。”
魏镜点头,对裴至道
“裴尚书,此案到此便算了了,本王也可向父皇交差了,剩下的就靠你了。”
裴至低头,抬手作揖
“是!下官定不负皇上、王爷期许。”
魏镜一拍惊堂木
“结案,退堂!”
“威~武~”
收拾好东西,魏镜看了眼坐在椅子上手摸乌龟,看着裴至和简笙发呆的某人,低咳一声
“昭儿,走吧。”
祁姝捅了捅仍在神游的闻昭,
“小姐,王爷唤你呢!”
“哦哦,来了。”
闻昭回神,见魏镜已经行至门口,赶紧起身,大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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