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在这块土地上坐了许久,如煦的日影慢慢地偏移到了白解身旁,给白解的身上洒下一缕缕暖热。
差点都要睡着了!不知道怎么的,坐着坐着睡意就上头了,让人升起想要大睡一觉的冲动。
白解撑着站起来,对着倾斜的阳光,哦地一声,伸了个舒服极了的懒腰。
接着拍去屁股上的泥土,往主屋走去,主屋里的内室,他还没有看过呢。
身子一晃,白解已经穿过大堂,跨入了内室。
内室只有十几个平方,里外都是同样的简约工整风格,桌椅摆放处,每一个对角都相得益彰,对称相应,让你想不到还有更合适的摆放方式。一张铺有梨白真丝,湛蓝布麻的石床,格外吸引白解眼球。
越靠近石床,白解就越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绵绵凉意从石床上隐隐散发出来。仔细一看,石床的侧边,凝结着晶莹明亮的晶状物体,瞪大双眼观察着它们,原来全是冰晶。这张石床,原来是张寒床。
难怪刚才白解一走进内室,就仿佛来到了初冬时节,整个内室都在寒床的影响下,凉意习习,舒爽凝神。
石床旁边,挂着一卷不过几尺的竹简,用透明丝线串连着,从上往下,上面刻着不少文字。
最上面一条,高高刻着两个字,“戒令”!“戒令”两字下面,镌刻着一连串不同风格的文字。
跋山涉水,历尽千帆,走过尘世,归来仍是髫髫少年。
字迹刻得隽永内敛,入竹三分,而意思也悠远深邃。
角落里,似乎刻有戒令人的名字。白解靠近了看,名字刻得非常一笔一划都落在毫厘之间。
白!
后面的名,竟然从竹简上剜去了,只留下一道粗糙凹痕。
白解摸着脑袋,手指在凹痕里摩挲了一会,似乎被剜去的名,是两个字!
这人和他一样,同样姓白,但是为什么要剜去白姓后面的名,而不是干脆全都剜去,故意留下这个姓,是为什么!?
在脑子里倒了一圈,白解就果断放弃了深究。这个陌生的世界,对于他一个外来人来说,还是太过艰难,未知的疑问实在是太多了,既然搞不懂,那就算了!
略过第一条戒令,白解往下看去。
新的戒令,出现在里上面,镌刻的方式又大有不同。
先有名字,再有戒令,与第一条戒令完全反了过来。
楚天阔。
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盛世重英豪,惟有高。别人怀宝剑,我计胜千刀,将相何须有,男儿争自强。庭裁栖凤竹,池养化龙鱼,达则谋天下,兼则献人间。
字迹端秀清新,有若行云流水,疏朗灵动间,可以隐约感到胸怀若谷的大气场。
再下面一条,和这条一样,也是先有名,后有戒令。
楚天骄。
骄气满满非私怨,家国情怀正人间,自古山河不问老,长刀在手啸向天。
字如游龙遁走,白鹤亮翅,几句话一气呵成,读起来白解感到仿佛胸中燃起了一团明火,端是豪气大兴。
白解兴起,正要往下面继续看去,忽然听到一道呼喊声。
“白解姑爷!白解姑爷!”
白解叹了声可惜,然后转身走出了内室。
大堂前,一个双颊略宽,面色红润,年纪尚小的侍女,挺着起伏平缓的鼻翼,看向了白解。
“您就是白解姑爷吧,我是大老爷身边的侍女,织花。大老爷叫我带您去见他。您快跟我来!”
侍女招呼着白解,往门外走去。
白解赶紧跟在了侍女身后,脸上挂着愕然的表情。
“织花小姐,你说的大老爷,是是楚月小姐的父亲?”
侍女步子甚是轻快,这会已经跨出了园子。
她侧着脑袋,看着白解,“是啊,我们楚家的大老爷,就是大小姐的父亲。”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楚家一共有几个老爷?我现在先记着,免得以后弄错。”
织花忽然捂着嘴轻笑,“您不用这样,几位老爷人都很好,您就是弄错了,他们也不会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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