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号车厢的火焰经久不衰,通往八号车厢的铁门被两具不知名的尸体堵住去路。
霍灰与冯远雨聊得火热,按他的话说,他从这位貌不惊人的姑娘眼中,感受到几分灵气,比他耿直斑白的头发还灵。
罗余和刘文冷冷地说上几句,气氛忽好忽坏,刘文摆出中年人的高傲,罗余则索性闭上眼睡大觉。
徐峰细细地阅读张天成所谓的真日记,张天成则将饼干咬得脆响。
陈晓东想念自己的女儿,叹息了一会儿觉得眼睛很涩。在这里,没人愿意聆听这样一位父亲的独白,或许叶榕愿意板着脸听上几句,但她不在。
徐峰转回思绪,手里这张纸上的文字又一次把他恶心到。
——
七月七日。星期七。七。
我单纯喜欢写七。今天是星期四,三月六日。我是安检员,一个恶魔。
最近的列车上发生了一些奇怪有趣的事,多了一名司机,多了一些瞎胡闹的人,少了一些乘客,但更多的乘客浑然不觉。
少掉的乘客用来饲养恶灵,瞎胡闹的人幻想出一名司机。
恶灵让司机成真,让列车前进无阻,让乘客如韭菜一般一批一批地到来、然后逝去。
也许会有尽头,当恶灵玩够,或是当司机主动停车,或是让列车失去动力,或是把瞎胡闹的人都统统赶走……
总之有办法,但也需要乘客的团结互助。
——
“全是你的猜测,一号车厢有钥匙孔,你没提到钥匙,暴露了。”徐峰撤回日记纸,对张天成说。
“也许钥匙只是个幌子。”张天成笑嘻嘻地回答,却没有否认前一句话。
徐峰又说:“你的猜测几乎都对。”
“几乎?”张天成的笑容减少一半,这个词对他来说就是如此伤人,“说说看。”
“安检员喜欢七这一点,毫无根据。”
张天成呆了一会,才说:“因为我喜欢写七,这里当然是瞎写的。”
徐峰笑了笑,他自觉讲了一个有趣的笑话,张天成居然当真了。
他转过头,看向睡觉的罗余,说:“大家都累了,睡一会儿吧。”
“睡觉?”陈晓东重复,他已经两天没敢合眼了,他一定得离开这鬼地方,见到自己的女儿。
徐峰理所当然地说:“嗯,这里没一个玩家是使者。难得的机会,再不睡浪费了。”
霍灰一本正经地补充道:“我们这儿正好七个人,如果我们都死了,使者就正好胜利。”
在霍灰眼里这是个不错的玩笑,在徐峰心里霍灰不合时宜的印象根深蒂固。
与初次合作的玩家一道睡觉,等同于把性命交给对方。
尽管有使者这一共同敌人,七人进入睡梦的前戏还是长得可怕,徐峰估算了一下,大概有两个小时。
至于徐峰,他没打算睡觉。
他在等人。
等一定会趁他们睡觉过来偷袭的人。
没有脚步,只有突如其来的枪响,铁门被热弹一下轰开,单论冲击力,这把猎枪甚至堪比现代的霞弹枪。
徐峰没有试图叫醒其他人——铁门的声音已经叫醒了绝大多数人,但五秒内还构不成任何威胁。
持枪的猎手蓄势待发,一颗弹壳落在地板。
换弹。填装。瞄准。但他没有发射。
他迟疑的原因既不是良心发现,也不是想宣泄一下表达欲,只是徐峰。
徐峰拿笔尖紧紧抵住罗余的脖子,狞笑着看向猎手。
罗余猛地睁开眼睛,怒吼:“你脑子出问题了,徐峰?”
徐峰冷笑:“你知道我掠夺过记忆还敢这么玩,想赌我一时放松警惕?图腾的使者是可以转手的,当我不知道?”
罗余笑得更冷:“我事后当然会转手给其他人,现在只是想引猎手上钩,懂?”
徐峰将笔尖戳得更深:“上钩了再把我们杀死?趁我们睡着?”
罗余呸了一口,丝毫不惧:“你完全可以把其他人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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