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比通武要高半个头,故看向他时,自然而然就有了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
他淡声问,“将军仙位几品?”
通武不解其意,眉尖微蹙。
一直垂首不语的煌瑜上前来,端端正正的对着扶苏行了大礼,在扶苏抬手示意后,又默默回到了扶苏身后。
这是在教煌瑜规矩。
通武脸色有些不好看,但面对扶苏,他再狂傲也有几分收敛,当下只得也行礼道,“臣通武,参见太子殿下。”
或许有人会在私底下议论,说通武将军不懂为人,对旁人也就罢了,对将来的天界之主太子殿下还这样桀骜狂妄,当真没把自己今后的前程放在眼里。
也算经历过一番世事的我,却知道这才是通武的聪明之处。
面对敌人时,我们最先解决的也最容易解决的,就是那些“已知他的真面目,他却不愿意和你撕破脸皮”的,最不好解决的就是“放在台面上明着和你对着干的,东一枪西一拳,打得你痒痒,却不抓你的痛点”的。
尤其对于上位者来说,要想收拾谁,就得“师出有名”,即使抓到对方把柄,也要尽可能的从轻,免得被人说是“公报私仇,借机打压”,更遑论那些没抓着把柄就动手,就一定会落人口实。
通武这般行事,恰好就是抓住了这一点。
天帝宠信通武,无非就是因为通武是把好刀,且是一把只有天帝才能拿得动的刀。
若通武圆滑世故、不知所谓,一头抱着天帝脚,一头又要对其他上位者摇尾乞怜,以天帝谨慎多疑的性格,用起来自然不会那么放心。
的确,扶苏是未来的天帝,这天界,乃至六界都早晚会交到他的手里,但这不是还没交过去吗?现任天帝虽盛年已过,但要说垂垂老矣,那还实在有些早,未来几万年,甚至十几万年,那个宝座都还不会轻易换人,等到扶苏上台,他早已经在这一任天帝的手下羽翼丰满,扶苏就是要动他,也很难动得了了。
再说,都说他桀骜,面对扶苏时他到底也没怎么着,就是态度不大恭谨罢了,仅是这个,尚还不至于让他成为扶苏的肉中刺。
所以,通武与其处处讨好,倒不如就抓住天帝这一头,攒着劲儿一边倒,那才当真能拼出一个好前程。
话说回此处。
通武行礼后,扶苏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等到煌瑜变出一把椅子,并落了座后,才让他起来。
雨地里一二十人还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我下巴似乎脱了臼,疼得麻木,不自觉微微抖动着。
加之刚刚被通武随意一丢,我刚好倒在了漏雨的檐下,雨水打在我身上,很快就将我淋了个透,腰上伤口处涌出的鲜血被雨水一冲,染红了一大片地方。
这样一来,我看起来就有几分凄惨了。
扶苏看了我一眼,又面无表情的看向了通武,“将军好本事,这么快就将人找到了。”
通武“嘿嘿”笑了两声,走过来,用脚尖压住我的下巴,疼得我倒吸了两口凉气。
他扭头,对着扶苏邀功般的说,“殿下不理会这些事情,所以不知道,这逆犯熹央实在狡猾至极,几次三番在我手中逃脱,前几日还引得我几位亲兵和妖界那边很斗了一场,实在是狡猾又可恨。”
说着,他像是气极了,脚离了我的下巴,却狠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因剧痛而蜷缩在一起,实在狼狈不堪。
扶苏表情还是淡淡的,倒是他身边的煌瑜微变了脸色。
“太子殿下,”通武转身对扶苏拱了拱手,态度恭谨,眼中却有显而易见的得意,“你说,这贱婢是不是当死?”
扶苏看着他,没说话,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周围的温度可感的冷了几分,不知是人间冬雨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
因我出身印栖宫,又曾引得扶苏为我受过三千天雷,故我和扶苏的关系,在天界被传得神乎其神,各种说法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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