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他曾赠我的那只双蝶穿花的步摇来,因为太独特耀眼,而被执夏选中,在杀害东海七公主一案中作了我的死证。
后来,我被送入界外地狱,又颠沛半年,早已不知如今那步摇遗落在何处了。
虽说,那步摇是谢礼,但好歹也承着他一份心意,我没保存好,还让其卷进一桩命案,心中实在有几分歉意。
我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接,等他说明赠我这乌木簪子的意义。
安毓似乎知道我心中的顾虑,柔声解释道,“之前,仙子曾在妖界小住过一段时间,妖界不少人都认得仙子,且天界与妖界往来甚密,难保不会有天界中与仙子相识的仙人至此,若仙子被认出,只怕会生事。而这乌木簪是我偶然所得,是九尾神木所制,能易改容貌,仙子将其佩在头上,样貌可变且不易被人察觉,方能免去许多危险。”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下意识想起脸上那道疤:嗯,改换容貌的话,那条疤应该就看不出来了吧?
啧,这妖王当真是雪中送炭,我正愁自己脸上这道疤丑呢,他就送上这样一支宝贝簪子。
安毓静静等我的答复,看我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想必没料到我心里此刻所想的竟不是该不该戴这簪子。
嗨,女孩儿嘛,哪有不爱美的。
我欣然接受,欢欢喜喜的将簪子接过来,对镜簪在头上,左看右看却并无甚不一样。
“这……”这不会是个假宝贝吧。
安毓笑着解释道,“这九尾木是妖狐一族的圣物,能易容貌,改声音,但却有一点,在镜中、水面等反光面上,还是能照出人的本貌。”
“哦。”我有些失望,那就不能看到自己现在顶着的这张脸究竟是长成什么模样了。
安毓似能看穿我,见我这副模样,一下便了然,笑道,“仙子这张假面,极美。”
我眼睛一亮,“果真么?”
此语一问出,我立刻感到懊恼:对于一个心头可能对自己有些想法的男人来说,这副求夸赞的表情和语气实在暧昧至极,轻易就让人想入非非。
在我尴尬着不知该重新找句什么话将刚刚那句话揭过去的时候,安毓已答道,“果真,仙子极美。”
他眼波温柔,像要溢出水来。
我偏过头,错过他的目光,装傻充愣的说,“陛下,您想得真是周到。”
余光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心口一跳,生出些紧张,怕他说出什么越矩的话。
还好,他什么也没说,道了句,“仙子好好歇息。”便起身告辞离去了。
我亲自送他到洞口才回去。
刚一坐下,华霜就端着一盆水进来了。
这丫头,段一盆水而已,哪里用得着那么多时间,分明是见到妖王进来,故意躲得远远的,直到人家离开,才装作凑巧的赶回来。
我瞪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没出息,扶苏来了你怕,妖王来了你也怕?”
华霜嘿嘿一笑,将水盆放下,“这可怨不得我,要怨也只能怨姐姐自己。”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莫名其妙,“怪我?怎么该怪我?”
华霜取了帕子,放到水盆中浸湿,一面这样做,一面道,“姐姐,我可是你的影子灵,你是如何的,我就是如何的,好比这害怕谁吧,都不是我说了算的,你怕太子殿下,我才怕太子殿下,而你怕妖王,自然我就会怕妖王啊。”
“怕妖王?”我微怔,“我怕他做什么?”
华霜拧干帕子,转身递给我,“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每次见到妖王陛下,你心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又和面对太子殿下时的扑通扑通不大一样,全身紧绷,又紧张又难受,还莫名其妙有些怨气难消,害得我每次听到妖王的名字就头疼的不行,所以,你说,这是不是得怪你?”
我接过帕子,默默回忆之前见妖王时自己的感受:嗯,好像紧张是有点,但怎么也不至于难受、害怕,更遑论说什么怨气难消?
再怎么说,他几次三番救我,就算是为了我这张与夭濇相似的脸,但怎么着也能算得上一个好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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