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扶苏很早就到了。
我刚洗完澡,穿着薄薄的白色中衣,湿哒哒的头发松松垮垮的绾在后脑勺。
刚涂了红色蔻丹的一双小脚踩在白色绒毛地毯上,深深陷进去。
我看到窗前明珠下的一袭白衣,“咦”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到的?”
扶苏坐在长椅上,手里握着一册书皮泛黄的古书,闻言便抬头看我。
他微微一笑,将手中古书放下,“刚到。”
我走过去,倒了一碗滚茶推到他手边,奇道,“今日你倒来得很早呢。”
扶苏向来惜字如金,仅仅“事少”两个字就将我打发了。
他手指点了点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下。”
“你先坐坐。”我指了指自己湿哒哒的头发,“我头发还没干呢,我去找条帕子擦一擦。”
扶苏唇角微翘,拉着我的手执意让我坐下,“我给你擦。”
“呃……”我怔了怔。
扶苏空手在半空中一抓,一条白巾就出现在了手中。
他左手握着白巾,右手取下我随意拿来固定头发的件黑榆木簪子,将我一头湿法散开。
扶苏一定是第一次为别人擦头发,只知道用白巾贴着发尾将不断聚成的水珠吸掉,显得有些笨手笨脚。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
扶苏的手顿了顿,有些犹豫的说,“我没给人擦过头发,怕把你弄疼了。”
“没事儿。”我使劲儿憋着笑,缓缓摇了摇头,道,“你擦得很好,一点儿也不疼。”
扶苏知道我是在打趣他,却不介意,也笑了起来。
他宽大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头发,十分温柔的挪着手中白巾,从发梢向头顶,一寸寸仔细的向上。
我白天和执夏闹了一天,这会儿洗了澡,安安静静的坐着,便很快有了倦意。
靠在扶苏的手掌上,我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
“咚。”我脑袋一低,差点栽到地上,还好被扶苏眼疾手快的用手掌托住了。
他潮湿而冰凉的手心贴着我的脖子,冰冰凉凉的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些。
我不好意思的吸了吸嘴角的口水,“怎么都差点睡着了。”
“没事。”扶苏低沉的嗓音在寂寂的夜里显得有些怪异。
我偏头看他,才发现他脸色也有些古怪,眼角红红的,一双眼睛向下低垂着,有些怔忪。
顺着他的视线挪过去,终点正是我雪白的脖颈和胸脯。
白色中衣是蝉翼纱做的,原本如云般蓬松好看,此刻却被自我头发上滴落的水珠打湿了,紧紧贴住我,尤其以锁骨处仅仅薄薄一层轻纱的位置,更是将我如玉色般的肌肤透了出来。
扶苏喉头滚动了一下,慌忙别过脸去。
“哦……”我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拉扯着衣裳护住前襟。
扶苏红透了脸,也十分窘迫。
“你你你……”我舌头打了结,一边挪着屁股向后缩,一边气急败坏的指责,“扶苏,你你你……你怎么能……”
扶苏两瓣薄唇紧紧泯在一起,眼睛僵硬的看向旁边,不知该怎么解释,或者说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我贴门站着,后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脸上也是又红又烫。
扶苏局促的目光落在我光溜溜的脚背上,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他的声音似有魔力,一撞进我的耳朵,就让我脸更烫一分。
“别说了别说了。”我埋着头,连声打断这个话题,抓着衣襟的双手不自觉扣的更紧。
我听见扶苏的方向又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白光一闪,他果然已离开。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
妆台一侧立着一座黄梨木镶边的高大立镜,我赤脚站在镜面前,刚好整个人都能被镜子框住。
我双颊红红,慢慢松开护在胸前的手,悄悄打量自己的胸脯。
执夏说,胸部饱满浑圆的女人才真正有魅力,男人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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