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依言坐下。
扶苏撂下手里的脏帕子,又在托盘里取了干净的白巾,用温水浸湿后,扭身过来给我擦脸,温柔又仔细。
面对这样的扶苏,我哪里还能有什么气性,乖乖巧巧的,抬眸看着他好看的脸。
啧啧,真是好看啊!
我已记不得这是第多少次这样花痴的感慨,但真的,这个男人是很好很好看的呀。
“你又在想些什么?”扶苏皱眉,一个轻轻的“爆栗”就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双颊红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你好看呗。”
扶苏怔了怔,“唰”的将手里的帕子丢在我的手里,“自己擦擦你的手吧,猫爪子似的。”
收拾停当,仙婢又进殿来水盆等物件拿了出去,顺便带走了银盘中的板栗壳。
我打了个饱嗝,揉着肚子,惬意的往榻上一倒,舒服得长长叹了口气,“哎……”
扶苏坐在书案前,取了一张纸,用镇纸压了,执笔、点墨,写起奏折来。
我侧着脑袋看了一会儿,问道,“扶苏,你是呈大莽山之事么?”
扶苏“嗯”了一声,没多说。
我撇撇嘴,从衣襟里掏出他之前给我的那枚小小的月白色晶片来,比在夜明珠面前仔细打量,鱼鳞状,中间厚四周薄,对着夜明珠,也能透出夜明珠明亮的光线来,的确与那日黑衣所持之物十分相似。
“扶苏?”我不解的问,“什么是烛龙之鳞啊?你之前不是告诉我,那个黑衣人向你讨要的是救命的仙草九金草么?怎么又变成了烛龙之鳞?”
扶苏手中的笔顿了顿,没有直接回答,“都差不多,都是救人的药而已。”
他越是这样避而不答,我就越是想知道,翻身从榻上起来,挥翅一跃,落到扶苏面前,带着自己的猜测,试探性的问,“那你给他的那个假是什么?和你之前给我的那个是一样的么?”
说着,干脆从脖子上将那晶片取下来,吊在扶苏面前晃了晃,“上次你给我时,只说是护身符,我也没问清楚,你细细与我讲讲吧。”
扶苏被眼前晃来晃去的小晶片挡住了视线,没法在继续写字,只得停下,敷衍的答道,“这就是护身符,偏偏上次大事临前,仍是没将你护住。”
“那与黑衣人的那块是什么关系?与烛龙之鳞有什么关系?你为何拿着个去骗他?”我一连串的追问。
扶苏伸手把我越探越近的脑袋拂到一边去,重新执起笔,一面写字一面答,“没什么关系,烛龙之鳞世间仅有,我忖着他没见过,就随意取了那东西给他。”
“随意取的?”我睨着眼,这理由要是画川说出来的,我也就信了,可是从扶苏嘴里说出来,我就知道是敷衍我的话。
黑衣人一心想要得到那“烛龙之鳞”,甚至不惜与天界太子乃至整个天界为敌,能是对这东西心里没底?随便拿个什么东西就能糊弄他?
我不依不饶的问,“那肯定也要这东西与烛龙之鳞长得像对不对?”
扶苏手中羊毫未停,随意点了下头,“嗯。”
我眼睛一转,“是不是你当时拿不出烛龙之鳞,所以才用假的骗他?我可不信你会不顾我的性命的。”
扶苏又“嗯”了一声,随着我浑猜。
我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试探着将手中的晶片往扶苏面前一推,大胆猜测,“这是不是就是烛龙之鳞?”
扶苏手中羊毫蓦地一顿。
我简直惊掉了下巴,“什么?!真的是这个?”
扶苏又从容的落笔写字,仍是那一个轻飘飘的“嗯”字。
我心中霎时掀起惊涛骇浪,如此一番周折,我与画川几乎丧了命,所为的东西,竟从头到尾就在我的身上?!
手心里捏着的小小晶片竟似滚烫了起来,让我不知该继续拿着,还是该放下。
我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我……我……这东西……这么顶顶重要啊?”
扶苏将笔搁回到笔枕上,轻轻一笑,“并不是什么太紧要的东西,我既给了你,你好好拿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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