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若有所思的看了画川一眼,又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了然、思忖更多,却眼底清亮,没有妒色,这让我有些想不通。
晚娘见我也回视着她,颔首对我微微笑了笑,然后垂下了眼睑,是不愿多交谈的意思。
我也别开头去,对画川“嗯”了一声,又不好第三次转身离开,便立在了原地。
几人谁也不说话,各自盯着脚下的地面,气氛尴尬。
还好,一阵“噔噔噔”的敲门声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有清甜的女声喊门,“请问,有人在吗?”说着,又“噔噔噔”敲了几下门板。
晚娘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扭头看向身边的画川,惊喜道,“是清月。”
清月?我记得执夏提起过,是晚娘的那个妹妹。
秦襄大约也听到了喊门声,怀里抱着一摞书,脚步匆匆的从后院绕到前院来,随手将书在石凳上放了,然后小跑着去应门。
晚娘有些迫不及待,放开画川,也匆匆迈步向门口去,只是碍于身子虚弱,行动缓慢,才走了两步,就险些绊倒。
画川忙说,“小心。”又稳稳握着她的腰,将她扶住了。
那边秦襄已经开了门,看到来人后,他表情怔了怔,又忙垂下了头,侧身让人进来。
一个玫红色的身影便从门口闪了进来,是个十七八岁的貌美姑娘,素手纤纤提着裙摆,站在台阶上焦急的环视打量,目光一落到院中晚娘的身上,便兴冲冲喊了一声“姐姐”,像只小鸟儿似的飞奔而来。
等到了晚娘面前,她虽脸上还是笑着的,但眼泪已经不可遏制的流了满面,“姐姐,我可找着你了!”
晚娘眼中也蓄上一层泪光,却笑着拉了她的手,柔声安慰道,“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吗?”
“嗯。”清月点点头,眼泪却流得更凶,哽咽道,“我还以为你……”
“我没事儿。”晚娘安慰道,“你放心。”
“嗯。”清月破涕为笑,一面连连说着“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一面牵着袖子擦了擦眼角。
月奴往前探了探头,面露疑惑,低语了一句,“奇怪。”
“什么?”我回头看她。
月奴泯唇,又仔细将那清月打量了一番,才附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这姑娘就是刚刚巷口的那个姑娘。”
我面色一沉,重新看向那对沉浸在重逢喜悦中的姐妹,她们?他们?
晚娘从袖中摸出一方手绢,小心翼翼的为清月擦干净了脸上的泪痕,然后携着她的手,一一为她介绍院里的人,“这是画川公子,昨日你见过的。”
画川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她便屈膝行礼,“画川公子。”
晚娘又指向我们,“这是熹央姑娘,这是月奴姑娘。”
清月又一一与我们见过礼。
“这是……”晚娘的手指在秦襄身上一顿,有些犹豫的看向画川,“这位是……”
画川还未回答,秦襄已拱手自报家门,“在下秦襄。”
晚娘与清月皆屈膝对他福了福,“秦襄公子。”
清月侧首低头时,鬓角一枝将开未开的红玫瑰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原来,那束玫瑰花是有二十枝的。
我不着痕迹的将目光落在秦襄身上,他微微低着头,有些拘谨,表情藏在阴影里,看不太明晰。
为什么他们明明认识,却又装作不识?晚娘呢,知不知道他们两个认识,如果知道,为什么也装作不识?如果他们三个是相互认识的,那昨日画川与晚娘的相遇是巧合还是设计?他们想方设法进入院中又有什么目的?且这又与元正有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无数问号在我脑海中迭起,且不知不觉便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却不明确的阴谋来,秦襄、晚娘、清月、元正,还有坚定出卖自己师父的寇玉……
又是一阵沉默后,秦襄首先打破了沉寂。
他对我们拱了拱手,“弟子先下去做事了。”说完,便退开去,自顾自收拾起之前摞在石凳上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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