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梗着脖子,咳喘了大半天才“哇”的一声从嗓子眼里吐出个东西来。
“哐当。”一声脆响,一枚晶莹剔透的白色玉石块滚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打了几个旋儿后,蹦蹦哒哒的停在门槛边上。
原来,竟是一枚白棋子,且正是画川拿来配棋子的那枚样品。
张掌柜吓得不行,“哎哟”一声忙捧了杯茶迎上来,“文公子这是怎么了?”
那茶杯是透亮的白瓷做的,为迎合棋社,还专门请城中有名的瓷画家在上面画了与棋社相关的图案,有棋盘、棋盒、棋子、对弈者等等,足足有是一十二件,凑了个整套。
巧的是,张掌柜随手端来的这只茶杯刚好绘着“一只雪白纤纤手,以两指着白棋,半举着将落未落”的图案。
文正气喘未平,刚要就着张掌柜端茶杯的手凑上来啜一口水,却先看清了那茶杯上的画。
他脸色一变,怒火大盛,也顾不得喝水,横飞一脚,赏了张掌柜一记窝心脚。
“哎哟!”张掌柜猝不及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茶杯里的水倒冲了他一脸,细碎的黑茶梗糊在他脸上,模样十分狼狈。
文正红了眼,猛地甩开左右扶着自己的人,冲上前去,对着张掌柜的大腿又是一脚,同时嘴里骂道,“狗东西,你还敢来笑你爷爷我?!吃了你娘的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张掌柜是个欺软怕硬的典型,见文正发了大火,吓得嘴唇颤颤巍巍抖个不停,哪里还有什么气性,忙撂开手里的茶杯,翻身跪下,分辩道,“文公子啊,小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作小丑的啊!”
文正又一脚踹在张掌柜肩头上,迫得他“啊”的一声向后打了个趔趄,又连忙跪坐好,已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
白衣男子忙劝道,“好了好了,文兄,你消消气,张掌柜是知道你身份的人,就是借他一百,哦不,借他一千个胆子,他也是万万不敢对你不敬的啊。”
张掌柜汗流满面,忙伏低了身子,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小的万万不敢对您不敬啊!”
文正这才将目光从张掌柜身上挪开,转而放到了画川身上。
他目光沉沉,眼睑微低,看起来有些阴狠得有些骇人,“是你!”
画川嘴角带笑,鄙夷之色明显,“正是我。”
“你!”文正怒极反笑,“好好好,你很好。”又咬牙说,“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想死也要找个好的木头上吊,碰上我,你只能死无葬身之地了!”
画川一个神仙,且是个有着强大背景的神仙,就是在天界都能横着走路的人,怎可能被区区一个凡人威胁。
他直接忽略掉了文正,举步绕过他们一群人,停在晚娘面前,目光温和的向她伸出了手,“起来吧。”
晚娘的眼泪这时才汩汩滚出眼眶,轻轻咬着发白的下嘴唇,将自己的右手缓缓递到了画川手心里。
浅紫色袖口顺着胳膊滑下,露出她纤细雪白的手腕上一圈乌紫的握痕。
这让画川目光略沉,已开始觉得刚刚吞棋子的小小惩罚实在是不够。
文正看着画川这一串的动作,没置可否,反而冷笑着将头转向了执夏,嘲讽道,“姑娘真真是大度,竟愿意和一个下贱的婊子共事一夫,之后叫起姐姐妹妹来,也不知道是谁占了便宜,又是谁吃了亏。”
执夏的手缩在衣袖里,早已经攥紧,面上却仍站在画川那边,对文正冷笑道,“我们如何,是我们自己的事儿,要你操得什么心?”
文正表情微变,“你……”
执夏用下巴尖牵着众人的视线往门槛边上的白色棋子递了一眼,继续道,“要是有关心别人什么事儿的时间,倒不如好好向我们说说棋子吃起来是个什么滋味儿,毕竟,除了你,我们之间也没谁能有荣幸尝一尝这东西!”
一番话如珠落玉盘,利落干脆,文正如鲠在喉,被噎得厉害,只能干瞪着眼,“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能“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一展长袖,怒气冲冲的留下一句,“你怕是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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