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她面前一道莲子八宝鸭,笑道,“你不是最喜欢这道菜?坐这儿也好夹菜些。”
执夏这才坐定,偷偷用眼睛瞟了一眼画川,又红着脸埋下头去。
我笑笑,绕过桌子,在扶苏旁边坐定了,用手将菜香往鼻子前头扇了扇,夸张的赞道,“真香!”
画川动了动嘴唇,又不好说什么。
转头见到执夏正看他,也扯着嘴角报以一笑,将我之前提到的那道莲子八宝鸭又往执夏手边挪了挪。
执夏脸色更红,轻声说了句,“谢谢。”
月奴侍立在一边,接过小二手中的酒壶,依次为在坐者添上酒,又垂首退到扶苏身侧站着。
我将另一方的椅子拉开,笑着招呼她,“你过来坐。”
月奴咬着唇,小心翼翼的往扶苏身上瞥了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奴婢不敢。”
扶苏眼角余光偏了半寸,略颔首,“坐吧。”
“是。”月奴屈膝行了礼,慢吞吞走到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好啦!”我欢快的拍了拍手,“咱们开吃吧。”
说完,我就提起筷子探向一盘卖相极好的红虾丸,其余人除了扶苏,也相继动筷。
画川泯了一口酒,“啧”了一声又放下,侧首对身边等着伺候的店小二皱眉道,“这是什么酒?”
店小二忙俯身过来,笑呵呵的答道,“回客官,这是本店上好的竹叶青。”
画川又端起酒杯闻了一下,仍放开了,“酒不好,换女儿红来。”
“是!”店小二忙退下去拿。
片刻后,店小二拿了只银壶捧上酒来,又拿一只新的酒杯替掉了画川面前那只,勤谨的替他满上酒。
做完这些后,店小二又提着酒壶,笑盈盈的转头问我们,“诸位客官呢?也要换上女儿红吗?”
画川伸手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摆摆手让他下去,“你且不用管了。”
“是。”店小二忙又退下去。
画川又泯了口杯中新酒,眉头一松,笑起来,赞道,“好酒。”
他提着酒壶,从座位上起身,绕过大半张桌子走到我面前来,伸手拿过我面前的酒杯,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了。
我嘴里叼着一只大鹅腿,茫然的盯着画川,不知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笑着又在杯中斟满了女儿红,挪到我手边,“上次在上神洞中相聚,我记得你说女儿红好,竹叶青味道太淡了。”
执夏脸色变了变,目光在画川身上一掠,又落在我的脸上。
我心里不由发虚,忙将嘴里的鹅腿肉吞下去,笑嘻嘻的摆手道,“不用不用,饮酒坏事,我今日不饮酒了。”
画川一双黑眸紧锁住我,眼中探寻、失望的情绪层层叠过层层。
在他的直视下,我不禁有些慌张,一杯酒摆在面前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拿。
正纠结着,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探过来,将酒端了过去。
扶苏一仰头,已将杯中酒饮了下去。
我吃了一惊,手上一松,大鹅腿“哐当”一声便砸在了碗沿上。
画川眸色更深,咬牙唤道,“扶苏……”
扶苏侧头,目光直对他的,沉声道,“画川,一杯酒而已,你已醉了吗?”
画川皱眉,不满道,“你知不知道,熹央已经……”
对面的执夏倏地站起来,快速截断他的话,“给我也换上女儿红吧!”
说毕,她端起面前的酒盏,将杯中酒喝了,遥遥伸手将酒杯递向画川,“我也是喜欢女儿红的。”
画川怔了怔,只好伸手接过执夏手中的酒杯,替她满上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道,“我已经怎么了?”
画川手上一顿,侧头瞪了我一眼,怒道,“没怎么”
说完,他离开我身边,端着酒杯又绕回了自己的座位,将酒放到了执夏的手边。
我瞧着他锅底一样的脸色,只觉得莫名其妙,我到底怎么了?
一顿饭,由此起,便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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