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夏疾言厉色的模样,不仅震住了那几个婆子,就连我们也听得怔怔的,从前哪里见过这样的她?
金缕愣了愣,旋即面上一喜,伸手便捉住执夏的袖子,委屈的恳请道,“姐姐可帮帮我。”
之前说话的那个穿墨青色衣衫的婆子瞧瞧执夏,又偏过头来望了望我们几个。
估计是瞧着我们面生,身上穿着又有几分华贵,一时摸不清我们的身份,不由语气也弱了下来,问道,“小姐是哪家府上的?”
我踏步上前,先执夏接住了这话,“如今这江城,最富贵有权势的是哪家?你可知道?”
那婆子垂眸想了想,陡然便了脸色,“莫不成是晋王爷家的……”
“嘘!”我忙打断她,装模作样的压低了声音道,“你心里知道便是,不用说出来。”
“哦哦。”那婆子忙掩了嘴,连连点头应下。
但大约仍有疑虑,想了想,又躬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试探道,“公子小姐们身边的仆从呢?可是人多走散了,要不要奴才差人去寻来?”
说话这当中,身后的画川与月奴也跟了上来。
月奴恰巧听见这话,怕要穿帮,一时就有些慌乱,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
那婆子脸上疑惑更深,身子也向上抬了两寸,继续道,“那……”
我轻咳了一声,眉毛一挑,声音也高了几度,冷哼道,“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烦人的家伙,你倒好,多管什么闲事?还要把他们寻来,教我们吃了亏,你又能得什么好处?”
这样的言语,搭配着我刁蛮的样子,倒让这婆子真的信了大半,忙对我唯唯诺诺的作揖,“不敢不敢。”
我故作厌烦的对她摆了摆手,又笑盈盈的去拉金缕,“你不必在跟前了,把你家仆妇都带下去,我们要与你家小姐说话。”
那婆子又犯了难,苦着脸道,“贵人们,可别为难奴才我呀。”
我又皱起眉,怒道,“怎么?我还不配了?”
“哎哟。”那婆子吓得脸色大变,忙解释道,“贵人说得这话,真的是……奴才有天大的胆儿也不敢得罪贵人们,只是我家老爷、夫人嘱咐过,让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我等也不敢违背啊!”
我暗暗咽了口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将这跋扈样子演得太过了,真把人给吓着了。
瞧这婆子泫即欲泣的表情,我又有些不忍,毕竟我也是个冒牌货,心里犹豫着该怎样收场。
身后一直沉默的画川突然温声插话,“我们不为难你,只是我妹妹们与金小姐一见如故,找个馆子说说话也就是了。”
这婆子擦了擦额角的汗,仍有些犹豫。
她身后另一位看起来年纪更轻,人也更灵便的媳妇忙站出来,拿手肘捅了捅那婆子的腰窝子,递了个眼神。
然后又飞快的对我们的行了个礼,满脸堆笑道,“咱们小姐能与贵人们相交,相比老爷夫人也是欢喜万分呢,咱们那边酒楼上是订了包间的,贵人们大可挪步过去叙话。”
执夏点点头,“算你还明白些道理。”
“谢贵人赞。”那媳妇单独对执夏屈身道了谢,抬起头来又继续说,“只是,贵人们休息片刻,喝点茶便是,有多的话,也等小姐招亲会了了再说啊。”
“招亲会?”我与执夏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惊问。
金缕抿着唇,轻轻吸了吸鼻子,一滴清泪蓄在眼里,将落未落的样子委屈极了。
那媳妇被我们的反应惊着了,不知所措的点头道,“正是啊。”
又侧过身子,指了指旁边正在搭建的宝塔架,解释道,“这比试台就要搭建好了,只等待会我家老爷到了,便开始呢。”
我了然的点头,安慰的拍了拍金缕的手背,低声道,“有话,咱们坐到上边去仔细说吧。”
“嗯。”金缕拿袖子擦掉眼角的泪珠,点头应了。
又对画川等比了个“请”的手势,方带头往街中一家叫“听月楼”的客栈方向过去,那些仆妇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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