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忙将身藏到画川身后去,双手紧紧拽住画川的后背,瑟瑟发抖的样子像是只可怜的小白兔,就是我,也不由生了几分怜爱。
那被握住手腕的家丁奋力挣扎了两下,也无法挣脱画川手的禁锢。
另一人眼看不对,忙向着画川背后掏过去,想要借着空档,将金缕扯过去。
画川余光看到,嘴角嚼着笑意,扭动胳膊,将手里擒住的家丁朝着后扑上来的这一位推送过去。
看起来画川是没怎么用力的,甚至他的另一只手还平静的背在身后,但这一推一送两个动作过去,那两个家丁便像是两个被鞭子抽狠了撞在一起的陀螺,双双滚到地上,嘴里“咿呀哎呀”的痛呼着,好半天爬不起来。
那中年妇人不由脸色大变,忙退开好几步去,靠近了人群边缘,才将将停下。
她惊疑不定的瞪着画川,“公子是什么人?我管教自家女儿,你做什么多管闲事?”
画川愣了愣,我们也跟着愣了愣。
执夏拉过金缕,又指了指那妇人,低声问道,“这是你阿娘”
金缕忙摇头,眼睛一鼓,又掉下一颗泪珠子,“不是的不是的,我娘早就死了。”
中年妇人黑下脸,咬牙切齿的指着金缕骂道,“死丫头,我是你爹八抬大轿娶回去的,辛辛苦苦也照料了你九年,比不得你那死鬼娘?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金缕咬紧牙根,怒目瞪回去,顶嘴道,“不过是个破落户家的女儿,嫁进我家给我爹做填房的,也配做我娘?你做梦!”
“你……”那妇人脸上一白,指着金缕的手微微有些发颤,急欲发飙。
下一刻,她又突然转了头,面色一苦,悲戚戚的对着周围围观的众人开始抹起了泪,“诸位,我金家在江城好歹也是大商户,经营着城里一半的首饰铺子,认得我张氏和我家老爷的也不在少数,你们且为我评评理,这是不是我家闺女,这些恶人拦街作恶,扣下我闺女,还打伤我府上的家丁,究竟可恶不可恶?”
围观者大都是普通百姓,看热闹者居多,且刚刚又见到了画川打架的本事,被这张氏白口一问,俱面面相觑,拢紧袖口,踌躇着不知或不敢答话。
“简直可恶!”不知谁这样嚷了一句,愤怒的声音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中,一时激起千层浪,迅速扼住了舆论的导向。
“可恶至极!”无数人应和着。
“报官去吧!”有人出着主意。
“公子,且将人家闺女还给人家吧。”有人希望大事化小。
“……”
我们迅速落了下风,迎接着一波又一波不善的指指点点。
张氏悲戚的扯着袖子擦了擦眼角,一双眼却满是得意与冷笑。
我们倒还好,凡人的几句职责而已,要得什么紧,也都面不改色的与她僵持着。
偏是金缕一见这景象,不由慌了手脚,一双春笋般鲜亮的玉手牢牢扣住了画川的手心,恳求的对着画川连连摇头,“不要,我不要回去。”
画川对男女接触这些事儿,向来不敏感,恰又是这样一位我见犹怜的人间美人,如何忍心将她退开去,一时怜爱之心大涨,轻轻拍了拍金缕的肩,柔声安慰道,“你别怕。”
我身边的执夏却是蓦地变了脸色,目光久久徘徊在金缕拉着画川的那双手上。
张氏见我们不大畏惧的样子,脸色变了一变,原本低声的哭泣瞬间转变成了捶胸顿足的恸哭,一边哭一边嚎,“没天理啦!强抢民女了!”
一时,周围指责声更是四起。
“不是这样的,不是……”金缕慌忙的辩驳声被完全淹没在围观者你一言我一语的愤愤之语之中。
画川向前一步,正欲开口说话,却被身后的执夏拽住了袖子,“画川!”
执夏拉过金缕,分开她紧握着画川手掌的手,然后淡漠的看向她,轻声问,“你若是与家人闹了别扭,便一家人回家里去解决吧,家人总不会害你的。”
金缕愈加慌张,又握住执夏的手,哭着解释,“姐姐,是我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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