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这话,以为扶苏是要弃了我的意思,也不管自己脏不脏、晕不晕了,奋力从白觅的手心里挣出来,扑簌簌撞进扶苏的怀里,用爪子拽着他的衣襟,蹭得他胸前亮晶晶一片口水,小声又急切的发出简短的音节,“不不不……”
扶苏眉头皱得更凶,一脸嫌恶。
“哎呀。”白觅脸色一白,忙伸手要来捉我。
“不不不……”我愈加慌张,挣扎着便要往扶苏衣襟里面钻。
“罢了。”扶苏抬手,止住白觅的动作,颇为无奈的瞥了我一眼,“就将它养在纬罗殿里。”
就这样,我成为了第一个被养在寝殿里的……额……活物?
……
仙侍白觅为我做了个白玉的笼子,用翠色丝绒垫了个小窝,陷进去暖呼呼的,很舒服。
我知道,白觅并不喜欢我,但是却装作很喜欢我。
她总是在扶苏回寝殿之后过来给我喂食,顺便带一捧时兴的娇妍的花,用天青色的瓮子养在扶苏的书案上。
然后走到我身边,低伏着腰,用白玉扁匙将碎花、碎草舀到小食碟里,又送到鸟笼里。
天水色的薄纱裙随着她的动作飘飘荡荡,她眼角的余光始终是落在扶苏身上的。
她把我看做扶苏之前养过的任何一只宠物。
扶苏在的时候,对我很殷勤,吃的喝的紧着我,扑腾她一头灰,她也笑笑就罢了。
若是扶苏有几天不回来,她就懒得理我,记得起来就隔两天送两朵花、两片叶子扔在我的笼子里,要是记不得了,我就得挨饿。
扶苏性子极寡淡,不喜人伺候,常出入纬罗殿的也不过是白觅,负责打扫、整理,也多是在扶苏不在的时候才被允许来,后来多了给我喂食的事儿,才有机会多见几次扶苏。
所以,我进了纬罗殿之后,扶苏总是有意远着我。
我每每凑近他,他都用袖子将我拂到一旁去,或干脆将我关进笼子里。
但偏偏,我是只脸皮极厚的鸟,他越是对我这般,我越是想尽办法缠上去。
扶苏的书案上每日都累着好几摞公文,他每日都得花去好多时间来批阅,常常在书案前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
而这时,我可一点也不无聊。
我停在扶苏的书案上,从一摞公文跳到另一摞公文上,扯着嗓子乱叫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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