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誕心里暗骂,上次不一样在行营谋划的,这次要装样,可表面上却赞道:“仲仁谨慎。”
“不谨慎不行啊,”顾玮叹道:“我是扬州人,我知道扬州这些城狐社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你忘记了,上次的事,要不是我们谨慎,那甄娘不就出事了。”
句誕神情一凝,默默点头,顾玮接着说道:“我的想法是咱们先拍卖五百亩,每个五十亩,但每个要配盐号执照,另外,每个免三年盐税。”
顾玮说着拿出一张通告:“这张通告明天贴出去。”
句誕接过通告看了一遍,神情没有欣喜,眉头深深的拧成一团,苦笑下说:“老弟,你胆子可真大,这盐税,朝廷同意了吗?”
顾玮笑了下:“大人忘记了,朝廷的敕谕中,有这么一句,三百万乃当前要务,为此可便宜行事,事后通报朝廷即可。”
句誕想起来了,朝廷的命令中是有这么一句,可他想的是卖掉盐田,另外对付盐业商会,完全没想到这方面上。
可随后他又想到,眉头依旧拧成一团:“这样也行?这些盐田产量都低,就算免盐税,也免不了多少银子。”
“大人有所不知,”顾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买下盐田的盐号,三年的盐税全免。”
句誕微怔,脑子忽然电光一闪,刹那时明白了,任何盐号,盐业商会的那些大盐号,他们有的有上千亩盐田,他们的盐税全免,这是一笔令人乍舌的数目,有这样一个诱饵,那些盐号还不争破头。
想明白了,句誕不由倒吸口凉气,怔怔的看着顾玮,半响才叹道:“老弟,你可真大胆,这”
顾玮看着句誕,在心里轻轻叹口气:“大人,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在十天之内筹集到三百万两银子。”
句誕沉默了,再度想起了敕谕,上面用词罕见的急迫,看来朝廷为了要筹集三百万两银子,已经不惜代价。
当然除了这个方法外,还有另外一个法子,就是向门阀豪族募捐,可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压根就不可能,此外,扬州刺史府也肯定接到敕令,募集两百万两银子,句誕用脚后跟思考,盛怀只能向门阀豪族劝募。
“或许行吧。”句誕喃喃自语,随即又说:“不过,咱们还是得向朝廷报告。”
顾玮沉凝半响,心里鄙夷不已,这句誕真是胆小如鼠,不向朝廷报告有不向朝廷报告的理由,朝廷内难道没有期望这次塞外用兵失败的!肯定大有人在,万一他们从中作祟,这计划就泡汤了。
“三年的盐税,按照去年的盐税收入,不过一百三十多万,”句誕喃喃自语,顾玮摇摇头:“大人算错了,按照现在的税制,我估算了下,三年盐税应该在四百多万。”
句誕微怔,顾玮解释说:“盐税改制,明年的盐税应该要少些,大约在八十万两上下,可第二年和第三年,应该是在一百三十万两和一百八十万两左右。”
句誕轻轻倒吸口气,正要开口,脸色忽然一变:“老弟,这盐税可是属于少府,咱们这”
“我想到了,”顾玮郑重的点头,这少府相当于皇帝的内库,是皇帝的私房钱,度支曹才是朝廷的府库,免除盐税,等于把皇帝的私房钱拿出来了。
“可社稷为重,天下为公,塞外胡族犯我大晋,万民苦痛,皇上自当为天下解困。”顾玮义正词严的说道。
句誕看着顾玮,忍不住露出苦笑,皇上内库的银子,你小子就这样动了,皇帝会怎么想。
这少府除了支付皇宫的开支外,还有很多用途,比如皇帝要赏赐什么人,先帝陵寝的部分费用,还有,内卫的费用。
这内卫的费用,在太祖时,是朝廷支付,可在文宗时期,当时著名的名臣,尚书令严顺,坚决拒绝给内卫拨款,理由是内卫的行动不向朝廷汇报,若要给内卫拨款,内卫就必须向朝廷报告,同时将内卫编制纳入朝廷的管辖下。
严顺此举引起很大风波,他受到士林和朝廷官员的广泛支持,文宗皇帝没办法,最后只得下旨,内卫经费由少府支付,才将这次风波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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